进了枯木林,能稍微清晰一点的看到那座踏,但仍旧很模糊,只能窥见形状,而且无法靠近。
不论苏离和贺铎在里面走了多久,他们与塔的距离永远不变。
于是苏离很快就放弃了赶路,他找了一个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坐下休息,顺便等着红月变小。
等二队那三个人全都脱离痛苦循环,塔就不得不露出来了。
苏离靠着树坐着,他习惯性把手机拿出来,就算不能开机,他还是按了好一会。
贺铎就挨着苏离坐在旁边。
一开始见苏离没带唐百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他感到非常开心,觉得这次会与上次不一样,但越往树林里走,他就越是莫名不安。
尤其是当他看向那座塔的时候。
上一次,他就被苏离挖开了胸膛,挂在塔顶,变成离开这个世界的钥匙。
这次呢?
贺铎皱着眉,死死盯着前面铺满了落叶的地面。
四周寂静无声。
大片枯木被红色的月光照出扭曲的形状,像是一群在无声偷窥的鬼影,静默地盯着树下坐着的苏离与贺铎。
不知道过了多久,扭曲的林中,突然吹起了风。
贺铎顺着风抬头,垂挂的红月陡然映入眼帘。
殷红的圆月犹如一只窥视的鬼眼,冷冷地盯住了贺铎。
梦境瞬间被唤醒。
同一时刻,苏离也抬起了头,看向红月。
那轮月亮,在瞬息间连续缩小了两次,被它笼罩的域界再度缩小,塔的轮廓愈发明显。
苏离再看向塔时,几乎看清了塔尖上的人影。
贺铎又一次回到了饭馆后的巷子。
这次,他跪在雪地里,身边仍旧弥漫着大量黑雾,但那只柔软而漂亮的手,不见了。
只留下了胸口不断蔓延的剧烈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贴着他的胸骨与血肉,钻入他的灵魂深处。
贺铎慢慢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膛。
他的衣服破开了一个洞,边缘晕着大片半干的血迹,他被利器贯穿胸膛时留下的痕迹还在,但伤口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狰狞难看的伤疤,像是一只趴在他胸骨上的蜘蛛,缕缕黑气,就从这个伤疤里涌出来,汇入周围的黑雾里。
贺铎有些茫然,他抬起手,碰了一下伤疤。
周围浮动的黑雾顿时亲昵的裹上他的手指,贺铎忽然明白了,这就是他的力量。
仿佛是为了回应贺铎的感知,浮动的黑雾忽然朝着贺铎的身体收拢,顺着那道伤疤,汹涌灌入贺铎的身体。
剧痛与充盈的力量感同时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