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能装死,说:“不要了。”
秦湛予闻言神情没什么起伏,只是手里的茶盏微微一晃。
茶水荡开一层细波,他垂下眼,指腹在瓷壁上缓缓磨着……
那几秒的沉默,比任何话都更让人觉察到情绪的波动。
不是生气,但也谈不上平静。
顾朝暄察觉到了,却又不明所以。
……
他们走出小馆时,沿江的风带着一点湿冷,街灯昏黄,照不亮脚下的影子。
巷口那家便利店还开着,白色的灯光从玻璃门里透出来,亮得有点突兀。
顾朝暄说去买点水,就往里走。
秦湛予没跟进去,他站在外头。
风有些凉,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着。
火光在夜里一闪,照亮了他半边脸。
烟雾绕着指尖散开,他仰头吸了一口,喉结在灯影下轻轻滚动。
一股压着的烦意,从胸口一点点升上来。
他不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冷淡、敷衍、退得干净。
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发生过什么。
也好像她对谁都能这样,除了陆峥。
想到那个人,他的手指轻轻一紧。
那是三年前的事。
他去杭州,第三次。
那天雨下得很大,细密的雨丝从天边斜斜坠下,溅在监狱门口的台阶上,薄薄一层水光反着冷色的天。
秦湛予从警卫楼那头出来,外套肩头一片湿。
他站在雨棚下,神情沉默,手里还攥着那张未被签收的探视申请。
那是第三次……她拒见。
冷空气里全是雨的味道。
他抬头的时候,远处走过来一个人。
黑色风衣,伞下侧脸干净利落。
那人收了伞,脚步一停。
是陆峥。
两个人视线对上,谁也没先开口。
片刻之后,秦湛予低声:“你也来见她?”
陆峥点头,神色平静:“朝朝给我写了信。”
“她给你写信?”
“嗯。”
秦湛予“哦”了一声,语调听不出温度的轻讽。
陆峥掏出一根烟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