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没作声,只转身进了屋。
秘书站了两秒,退了出去。
车门“咔哒”一声关上,又一次驶离谢家巷口。
顾朝暄看着那辆车消失。
眼前的风雪让人分不清冷还是痛。
两次。
前妻的葬礼,前岳母的灵前。
顾廷岳都没出现。
来的都是秘书,到底是冷血无情的。
……
夜深了。
谢家的院子陷在一片暗里,只剩客厅的灯还亮着。
灯光被拉得很暖,照在老式木地板上,泛着一点旧旧的光。
顾朝暄坐在炕桌前,替姥爷整理文件。
桌上摊着几张纸——是谢老太太跟谢云青的遗物清单、银行账单,还有一些尚未核对的收据与证明。
她把纸叠好,一页页放进档案袋。
谢老爷子坐在对面,戴着老花镜,慢慢翻阅一本旧笔记。
他神情平静,眼底的红丝在灯下更明显。
顾朝暄看着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
姥姥在厨房忙着做饭,姥爷坐在桌边批作业,她趴在一旁写生字。
时间一过十几年,桌子还在,人却只剩他们两个。
谢老爷子掀眸,看外孙女:“朝朝,去睡吧,这些姥爷来收拾。”
顾朝暄回神:“不用的,我来就好,很快就好了。”
话刚落,手机在一旁震了一下。
【陆峥:我在巷子口。】
短短五个字,她盯了很久。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谢老爷子。
老人仍低着头看笔记,神情专注,仿佛什么都没察觉。
可下一秒,他抬起眼镜,缓缓抬头。
“陆家那小子?”
顾朝暄没吭声。
谢老爷子眼神里什么都没带,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么晚了,还在外头?”
“……他说在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