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柳毅凡特意对着崔护施礼,这才出了天一舫。
“三少威武,给咱金陵公子长脸!”
湘源渚上,刘成等纨绔振臂高呼,引来一群学子唱和,场面异常热烈。
柳毅凡忙下船往岸上走,刘成等人都跟在他身后。
“刘兄,你等跟着我作甚?难道天一诗会结束了?”
刘成哈哈大笑:“你都把南越使者对吐血了,这诗会自然也就宣告结束,我等还待在湖边作甚,吃花酒又没到时辰,话说你真想回县学念书?”
柳毅凡点点头:“我大娘把银子都交了,不去不落人口实?再说……”
柳毅凡刚说到这儿就站住了,蔚然亭口站着个人,并不是三爷和月儿,而是县学的夫子陈铎。
刘成等人也都是县学童生,虽然没像柳毅凡读了十年,可也都是不学无术之辈,一见陈夫子,俱都低着头跑了。
“毅凡,我听说了你卖对子赚钱之事,也看了你的对联,对仗工整意境颇佳,我今日是特意在此等候,想跟你谈谈院试之事。”
柳毅凡忙将夫子请到了亭中,二人坐定,陈铎才轻叹了一声:“许是我以前忽视了你,不想你居然内藏锦绣,这半年我定要督促你将经史和策问读懂,看你对联这水平,诗赋应该不成问题。”
柳毅凡有点懵,以前夫子连正眼都不爱看他,今日怎会特意在此等他?
不会是受人之托吧?
“夫子,我底子太薄,进学只是不想让大房诟病,对院试并无奢望。”
听柳毅凡如此说,陈铎叹了口气。
“你可知你父为何非逼着你参加科举?”
柳毅凡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司南伯是靠战功赚来的,所以每一代都人丁稀疏,只有你这代侯爷有三子,可……”
说到这儿,陈夫子就不往下说了。
“父亲是怕我科举不中从军?”
陈夫子点点头。
“丁甲制官民同等,逢三抽一,你过了今年就到抽丁之年了,大房你那两个哥哥都有功名,而你……”
柳毅凡忙说道:“我懂了夫子,我定会刻苦温书,但院试四考变数颇多,我也不敢保证必中。”
陈铎拍拍柳毅凡肩膀,说了句事在人为,就转身走了。
看着夫子的背影,柳毅凡心里一阵发堵。
科举现在就是把双刃剑,用功肯定引起崔氏注意,算计会层出不穷。
不用功崔氏倒是不在意了,但科举不中,明年抽丁肯定是自己,这应该也是崔氏算计好的。
这咋穿越过来步步是坎呢?
柳毅凡正胡思乱想,身后忽然传来了月儿的声音。
“今日在天一舫露了大脸,你不是该得意忘形吗?咋还发上呆了?三爷让我在此等你,说你给金陵学子长脸了,要设宴犒劳你呢,顺便再听你讲讲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