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护龙山庄之主,当朝皇叔,竟然被一群小小的捕快,拦在了自己的封地之外?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义父,要不要……”段天涯凑到车窗边,做了一个“闯进去”的手势。
以他们的实力,要闯过这道城门,并非难事。
朱无视沉默了。
他知道,一旦他下令硬闯,就等同于和朝廷彻底撕破了脸。
那就不是“清君侧”了,而是谋反。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
城门内,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队身穿白色飞鱼服,手持弯刀的番子,簇拥着一顶华丽的软轿,从城内走了出来。
那队番子,行动之间,悄无声息,但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比之那些黑衣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软轿在朱无视的马车前停下。
轿帘被一只修长白皙,比女人还要好看的手,轻轻掀开。
一个面容俊美得有些妖异的年轻太监,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蟒袍,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玉簪松松地挽着,脸上带着一丝慵懒而又优雅的笑容。
他对着朱无视的马车,微微躬身,声音阴柔悦耳,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西厂雨化田,不知神侯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神侯恕罪。”
雨化田。
当这个名字,伴随着那张俊美妖异的脸,出现在朱无视面前时,车厢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凝固了。
段天涯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太监,身上隐藏着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那是一种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才会有的气息。
他就是西厂督公,雨化田。
那个在一夜之间,让金陵城血流成河的罪魁祸首。
“雨化田……”
车厢内,传出朱无视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咱家在。”雨化田脸上的笑容不变,微微躬着身子,姿态放得很低,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却闪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你好大的胆子。”朱无视的声音,陡然转冷,“在本侯面前,也敢自称‘咱家’?”
按照大明祖制,只有在皇帝面前,司礼监掌印太监才有资格自称“咱家”。而雨化田,不过是一个新成立的西厂督公,论品级,比之当年的东厂督公曹少钦,还要低上半级。
他在朱无视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叔面前如此自称,已经是僭越之罪。
雨化田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神侯息怒。”他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咱家这个称呼,可不是咱家自己要叫的。”
“是陛下。”
“陛下说,东厂那帮废物,办事不力,让他老人家很失望。从今往后,这京城内外,但凡是脏活累活,就都交给咱家西厂来办。”
“陛下还说,西厂办事,可持金牌,如他亲临。见金牌者,无论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皆需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