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是怎么做到将这样一株大树悄悄地种到自己的院子中的呢?而且傅家的守卫如此森严,那天夜里,她又是如何混到自己床上去的呢?
莫非她真是一颗无花果精?傅龙壁觉得自己离挨板子不远了。房里放了一个这样的女人,早晚是个麻烦。
来历不明,而且别有居心。明显对自己图谋不轨。最汗的是,自己竟然,竟然对她的这种动机和行动没有丝毫警惕之心,反倒乐见其成……狂汗……傅龙壁啊,你离大哥的板子真的不远了。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个道理,傅龙壁是深刻地明白地。糊糊已经开始和自己谈“明媒正娶”的事情了。
可是大哥若是问起,要如何说?编个父母双亡的理由倒是很简单地,可是龙壁自小到大也从未欺骗过大哥任何事情,如今这么大的事情上要说谎吗。
傅龙壁不敢。也真的不愿意。
可是向大哥禀告吗?什么无花果的无稽之谈,除了能招来大哥更重的板子,不会有任何说服力。如果糊糊坚持,那么,便只有一种结果。
傅龙壁心里一颤。大哥会认定糊糊说谎。如果糊糊没有对府里的人造成伤害,那么,大哥也一定会让糊糊离开,永不许自己再见。
所以明知道拖下去不是办法,傅龙壁也只能这样做。糊糊一天不肯改口,就只能将糊糊圈在大哥视线之外。
傅龙壁当然知道这样做潜在的危险,可是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自己房里多几个丫鬟,大哥是不会管也不会问的。只要糊糊老老实实地不出去惹麻烦就好。
傅龙壁相信,凭飞云堂的力量,一定会尽快查出糊糊的身世的。到那时候,再向大哥坦白就是。就算可能还少不了一顿打,总比两人现在就生生分离的好。
所以,傅龙壁让糊糊暂时在自己房里当个丫鬟,顺便慢慢教她些为人妻女该有的规矩,讲讲本朝的风俗礼仪。当然还有每天抽出时间教她认字,总不成傅二老爷的夫人是个文盲吧。
傅龙壁希望日子暂时能这样平淡而幸福地先过下去。
虽然,偶尔,糊糊,也会出些状况,惊动了小井、小万、福伯、喜伯、小君还有龙晴,但好在不是什么大事情,傅龙壁也都手忙脚乱地处理了。
只要祸不闯到大哥那里就好。傅龙壁自我安慰。
可惜啊!
糊糊到底是辜负了傅龙壁的拳拳良苦用心。
因为糊糊有正义感。在她听几个丫鬟说,那个害得小井和傅龙星挨了板子的什么天下第一美女居然在傅家作威作福,摆什么未来“五夫人”的架子时,怒气油然而生。
糊糊是个行动派。她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主意,便自己有了主意。她不见了。
傅龙壁忽然发现糊糊不见了时候,吓了一跳,哪去了?可是,问了院子里的其他丫鬟,都说没看到。
傅龙壁翻天入地地找,甚至还腾身到无花果树上翻了一圈:掀开每一片叶子,用手指头轻轻捅捅那小小的青翠的无花果……
后来,傅龙壁甚至还到大明湖边上去找了一圈。因为有时候,糊糊可能会到那边湖里去抓鱼。
一个无花果为什么要抓鱼啊?(糊糊:我不知道,你去问作者吧。)
傅龙壁为此错过了大哥亲手包的饺子。
在后来的无数次日子里,傅龙壁每每想到此事,都会立刻拖过不论在做什么的糊糊,回房,扔到床上,“家法伺候”。
话说回来。正当傅龙壁终于抓到了跑进门来的糊糊时,小井已经匆匆过来有请:“师父命师叔带着糊糊姨,速去采薇堂。”
☆、不了了之(上)
到底是犯到大哥手里了。
傅龙壁怒目糊糊:“你做了什么?”心里梦想着糊糊其实不过是犯了诸如弄倒了花架或打碎了花瓶一类的错误。
糊糊望天;假装没听到。
“小井,你说。”傅龙壁命令小井。
“是。”小井可不敢假装听不到;只好回避着糊糊姨威胁的眼神;道:“是段段长公主,被人,用药;脸上有些不适。怀疑是……”看了一眼糊糊;言下之意;很明显。
虽然小井说得委婉;措辞谦虚;说“用药”;未说“投毒”;伤情只略形容为“不适”;其实是“恐怖”,但是依旧让傅龙壁如遭雷劈。
“三叔已经看过了。没有大碍。”小井看二叔脸色不好;明知不是因为自己;却比糊糊还要紧张;立得笔直。
傅龙壁已经出离愤怒了。糊糊啊糊糊,你行。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你都当耳边风。居然敢在傅家用毒,对象还是傅家的客人!
“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傅龙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喷火的目光看着糊糊。
还能怎么回事,糊糊觉得段段好讨厌,于是决定替天行道。
“你想将段段杀了?”傅龙壁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