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扮累,大叔们岂不是松了心神?要骗人我可做不来……哎,张老板,你真把这桶饭送给我?”她惊喜交加,毫不掩饰。
“我做到说到!阮侍郎,你吃了我的饭,包你年年回京一定向我老张报到!”
“好啊!等晋江完工之后,我就能天天来报到了!现在我一碗饭就好了,来来,一人一碗,分饭啦。”
“阮侍郎,你说晋江工程还要三五载才能完工,你回京,工程不会延宕吗?”
“不会。”她斩钉截铁道:“工程一日不完工,那一带的百姓就没有安寝的一天,我回京前确定接手的下属不会拖住任何工程。唔,事实上,是小弟不才,我的属下是个很好的人才,他做得比我好许多呢。”语毕,很不好意思地笑着。
在不远处的东方非闭上凤眸,静静聆听她爽朗中带着干净的笑声。
原来……他又被骗了吗?
这个阮东潜到底是费了多少功夫,才能保持初衷,不曾摆脱当初那个满怀理想的少年呢?
“阮侍郎……那是你的同事吗?”
东方非立即张开俊眸,对上讶异转身的阮冬故。
不知是不是重燃兴奋,东方非在见到她开心的笑颜时,心弦微微震动,又见她脸色一整,正要走来作揖,他暗哼了一声,缓步过去。
“首辅大人……”
“阮侍郎,你挺开心的嘛,你义兄不在京师,你就来跟百姓一块过年吗?”
“不,下官路经此处,跟饭铺里的百姓聊聊而已,大人贵体怎能……”
“怎能让百姓受惊呢?”他俯在她卑躬屈膝的身子旁,低语:“小老百姓在京师多年,能见得了多少高官贵族?你是想吓到他们吗?”随即直起身笑道:“阮侍郎,你怎么不介绍介绍我呢?”
阮冬故迟疑一下,跟着他走进饭铺。他一身雍容气度,加上官服罩身,百姓纷纷退开,她连忙上前安抚笑道:“他是我同事东方,来找我的。”
“原来是阮侍郎的同事,也是户部的吗?”黄大伯说道。
东方非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内阁的官服,有趣地笑道:
“是啊,我是户部的官员。”朝里认服不认人,朝外的人只知有朝官做事,却不知那方天地里的你争我夺。
他走到桌前,笑看有些戒备的阮冬故,说道:
“阮侍郎,方才我看你在跟人比力气,我也很好奇你的力气到底有多大,这样吧,你要赢得了我,我就买下老板的一桶饭当赏赐。”
她张口欲言,而后扫过四周高昂的兴致,只好再度卷起袖子,与他比试。
细白的藕臂轻轻与他相碰,他蹙眉,忽地在她耳畔低语:
“阮侍郎,要骗本官就得真骗过,你敢做假,以后日子可有你好受的了。”彼此脸庞相距极近。他注意到她不仅玉颜过美,眸色分明,连肌肤也细致过头,他暗讶,视线落在她微勾朱唇上,还不及回神,“啪”地一声,他的手臂横躺在桌面上。
“多谢大人谦让。”她轻声笑道。
右臂隐隐作痛,即使去年看过她单手扯下铁链,也不敢相信她的力气竟然如此可怕。他面不改色拉好袖袍,臂骨像要裂成两半一样,他却强装无事人。
阮冬故朝他伸出手,他神色自若道:“本官出门向来不带钱袋。”
她哈哈笑了两声,转身跟老板买下一桶饭后,与东方非走出饭铺。
“大人,可要下官送你回府?”
“不必!”东方非看她明明眼角眉梢带有余笑,对他却是卑躬屈膝,令人觉得火大。“本官突然有了兴致,想到你家里瞧瞧。”
她抬眼看他一会儿,微笑道:
“下官家住东西巷,破宅一栋,前二日我才修葺屋顶,不知挡不挡得了这场大风雪,大人若不嫌弃,请随下官来吧。”语毕,与他并行在风雪之中。
东方非哼声笑着,睨着只勉强到他肩头的阮东潜。
“阮侍郎,本官差点教你给骗过了。”
“骗?”她微讶,连忙道:“下官不敢。”
“不敢?看看你一身贱骨头,竟向他人折腰了。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