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永昌宫里,那个李嬷嬷不住喊冤,说是你自己往银针上撞。”
他果然起了疑心。
水仙面上不显,作委屈状。
“她竟说胡话,妾身又不是自虐之人,怎会用自己的手往她的针上撞!”
当时没有任何证据,无论李嬷嬷如何攀咬,也只是枉然。
水仙轻眨了下眼睛,她注视着昭衡帝微凉的侧脸,声音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皇上难道是信了李嬷嬷的话吗?难道。。。。。。您真的相信妾身此举,是为了害人争宠?”
她缓缓抽回手,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一双美目里盛满了哀伤。
“妾身与那李答应素昧平生,今日还是初次去李答应宫中拜访,妾身害那李答应做什么!”
水仙的话,给昭衡帝解了惑。
是啊,水仙与李贵人从未有旧,又是为什么要拼尽自己,去害李贵人?
他心中多疑的寒冰微化了些,于是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朕并无这个意思。”
水仙别过脸,抬手好像轻拭了下眼角。
“今日去她宫中,不过是因晨起内务府送人来,臣妾见一小太监伶俐,听闻其亲妹在李答应处当差,于心不忍,想成全他们兄妹团聚之情罢了!”
“没想到行至宫门,隔墙便听见了婢女哀叫,妾身也是奴婢出身,不免感同身受,这才冲动之下闯入永昌宫。。。。。。何曾想过要加害于谁?”
她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逻辑清晰,情真意切。
说到最后,水仙的声音中已然染上委屈的哭腔。
“今早内务府总管大人来,提到皇上惦念妾身,特意命冯公公去内务府提点,妾身深感皇恩浩荡。”
她轻轻哽咽了一声,“哪成想,皇上竟疑我至此,竟怀疑妾身故意自残争宠。。。。。。”
水仙掩面低泣,单薄的肩头微微耸动,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如此令人怜惜的场景,轻缓地撞击着帝王的心防。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倩影,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殿中。
银珠追在后面想拦,然而一进殿便看到了哭泣的水仙,她动作一顿,便任由香岚跪在了昭衡帝面前。
“皇上,奴婢香岚,原是李贵人身边的粗使,今日幸得水仙常在相助,这才脱离苦海!”
香岚砰砰地磕着头,刚才见昭衡帝来了承明殿,她本就害怕水仙因她的事情受到牵连,纠结片刻后这才鼓起勇气,跑来面圣。
“李贵人平日里对奴婢任意打骂,克扣饮食更是常有的事情!只因为她说奴婢生得清丽,去她那里伺候是为了惑主媚上,便整日磋磨奴婢!”
“请皇上勿怪水仙常在,如果不是水仙常在将奴婢救下,恐怕奴婢那天就要被李贵人打死在永昌宫里!”
香岚生怕昭衡帝不信,直接撸起了一边的袖子,露出了青紫交加的手臂,直送到昭衡帝眼前。
那条本该属于少女的纤细手臂,此刻遍布着青紫交加的淤痕,鞭痕、掐痕、烫疤层层叠叠,新伤覆盖着旧伤!
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