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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3页）

&esp;&esp;那条河不通舟楫，冥冥中受什么指引，从北往南流，年复一年间连主干都无尽可循，各个支流顺势而下，在通道中划分地域。

&esp;&esp;陆尧去了后山，打开了他那一条通道。

&esp;&esp;巫龄赶尸就走这儿，跨越的空间不多，从邺城往南，大概到浙江的某个小镇子里，陆尧没进来过几次，但是这条通道小，他很快就找到了河。

&esp;&esp;它在一片嶙峋的暗红色碎石后，被繁茂的芦苇丛掩盖，陆尧顺着往外走，走到尽头也没见到菩提。

&esp;&esp;他出了这条通道，靠在路边，点了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然后掏出本子，把这条通道的名字记了下来。

&esp;&esp;没在这里边。

&esp;&esp;小镇上做小买卖的人多，旁边夜市也热闹，周边还有几条通道，陆尧准备先把周围一圈看完。娑罗也不记得菩提具体是扎根在哪里了，从南到北，通道的数量数都数不过来，他也只能慢慢来——邺城还需要人管理，如果他离职太长时间被发现，检讨铁定跑不了。

&esp;&esp;暗红色的烟头一闪一闪的，陆尧随手掐了，往小镇的另一边走过去。

&esp;&esp;第二条也没什么线索，他来回走了一遍，连株杂草都没找到。

&esp;&esp;两条通道一样的黑，伸手不见五指。

&esp;&esp;陆尧又点了一根烟。

&esp;&esp;河水汹涌翻滚，颜色驳杂，捧起来是清澈的，放下却又昏昏沉沉，卷着河底泥沙跟白骨，上下起伏，走到远处忽然又归复平静，水面上只有粼粼的光波。

&esp;&esp;陆尧站在河边，随脚踢了个小石子下去。

&esp;&esp;石子入水，一点声响波动都没有，就这么被深不见底的河水席卷吞噬，一同卷了下去。

&esp;&esp;他目光沉沉，盯着那一小点旋涡看了一会儿。

&esp;&esp;他好像走过这条通道。

&esp;&esp;云姜带他走过的。

&esp;&esp;就是他被接出国安的那段时间，云姜先带着他去了邺城，说是要让他认认地儿，然后才一路辗转，接连穿过几条通道回了云南。

&esp;&esp;那时候也是冬天。

&esp;&esp;云姜不怕冷，穿着一件薄衬衫，随便披了件外套，手上提溜着顺道买来的小吃，垂着眼睛慢慢啃。他吃起东西来永远都是一副斯条慢理的样子，安静又郑重的对待每一块年糕。

&esp;&esp;陆尧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穿着厚羽绒服，帽子压得很低，两个人一前一后，看着就像是普通的兄弟。云姜呼出一口白雾，又瞄上了旁边买竹筒饭的小摊子，他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靠过去，认真选了最漂亮的一根，裹了一层厚厚的白糖，举起来，还没送到嘴里，忽然听见那个卖竹筒饭的大妈扯着嗓子问他：“不给你弟弟买一根？”

&esp;&esp;云姜愣了一下，扭头看看陆尧，问：“你要吃么？”

&esp;&esp;陆尧还没回答，他就自顾自的扭过头去了，说：“他不吃。小孩子吃年糕跟糯米会黏肠子的。”

&esp;&esp;……最后还是买了两根。

&esp;&esp;陆尧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云姜露着皓白的手腕，一只手抓着两根竹签，都裹了白糖。他看了一会儿，又问陆尧，说：“你真的不吃么？”

&esp;&esp;“不吃。”陆尧说：“我喜欢吃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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