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妪无需操心。”谢芙笑了笑道,不过心底对于这个秘密倒是十分好奇。
汤妪这才没有再说话,而是在一旁护卫着谢芙。
谢芙由小侍女在前面引路,自己跟在后面一手撑着腰一手由阿静扶着往前走,虽说对丈夫绝对的信任,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不希望听到不好的消息。
东拐西拐,在府里兜转了不少路径,这才到了那个小角落里,这儿倒是颇为荒凉,谢芙看了看四周,穿过一道月亮门,里面只有一座小房子,四周种植着柳树,那柳枝现在正随着夏风轻轻地飘扬。
“就是这里吗?”谢芙轻声问。
“嗯,奴婢没有说谎。”小侍女忙点头道,“若不是奴婢有个好姐妹在前方的院子里当差,奴婢也不会见着将军往这儿来。”她怕引起误会,遂把来由说清楚。
她带着好奇心放慢脚步靠近那紧闭的门扉,正想伸手推开门,却听到丈夫的声音,顿时心里一惊,他不是不在府里吗?现在怎么会在这儿?
“阿一,今天傍晚就把他送走,夫人就要生了,不要让他影响到夫人的情绪。”冉溥冷着声音朝阿一吩咐道。
这人是谁?谢芙的心里不禁带着疑问,丈夫居然怕会影响她的心情?下一刻响起的是阿秋的声音,“将军,他的伤势颇重,好不容易才到了府里,现在就……”
“咳、咳……我没关系,既然郡主就快要生了,我也不好让郡主因此而有意外……咳……”
听到是男人的声音,众人都暗松了一口气。
谢芙从未在那上面怀疑过,但是这人的声音异常的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思付了一会儿,顿时脸色难看地盯着这扇门,难道是他?
第九十七章噩耗、生产及心结
阿静感觉到手上一疼,这才留意到郡主正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抬头看到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心里担忧正想出声,谁知郡主却是回头给了她狠厉一瞥,顿时掩住口不敢说出话来。
里面的交谈声仍在持续着,只听冉溥道:“这样也好,我暂时给你安排了住处,你带来的消息要绝对的封锁。”顿了一会儿,听到他又接着说:“等阿芙顺利生产后再说。”
那个男子咳得越发厉害,好一会儿,才道:“我晓得,若是此时告知郡主陛下遭遇不测了,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站在窗外的谢芙突然感觉浑身冰凉,舅舅果然出事了,她的身子因此晃了起来,突然的疼痛袭来,她抱着自己的大肚子蹲了下来,咬紧嘴唇承受那袭心之痛,那种心被抽离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郡主?”汤妪心急地喊了出声,就知道郡主听不得这种消息,急忙蹲下来搀扶着她的手臂,这不是要郡主的命吗?
突然门“哗啦”一声急速地从里面打开,在里面听到声音的冉溥急速地大踏步走出来,表情焦急如焚地想要伸手去把谢芙抱起来。“阿芙,你怎么在这儿?”
“我若没有跟来,你是不是还要一直瞒着我舅舅出事的消息?”谢芙定定地看着他质问道,眼神冰冷地把他的手拍开,低喝了一声,“别碰我。”
“阿芙,别这样,你听我说……”冉溥看到她这样,心里更为着急,“你就要生了,你这让我如何把这消息泄露给你?”
“所以你就私自做主瞒着我?”谢芙咬紧银牙冷冷地道,肚子疼痛着,不故那心之痛,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丈夫一眼,坚强地迈进门内,看到屋内的光线大盛,果然是他,他身上多处缠着纱布,一脸悲伦地看着她,脸色苍白如纸。
“荆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陛下遭遇不测了?”谢芙低声喝问,但声音打颤,身休仍在发抖。
冉溥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叹息一声,早已料到她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是这个反应,即使她因此怨他把此事瞒她,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她知晓,感觉到荆楚看过来的目光,他无力地轻点了点头,现在已经瞒不下去了,惟有站在她身后,在紧要的关头护住她。
“你看他干什么?现在问你话的人是我?”谢芙看到荆楚的目光看向身后的丈夫,顿时冷冷地道,“我再问你一次,陛下究竟怎么了?”
荆楚闻言,想到昔日她对他的恩情,再想到那个因为她的话而对他颇为礼遇的顽皮帝王,突然表情痛苦地跪下来道:“郡主,陛下被建康的那群王八蛋害了,属下无能,不能在最后关头保护陛下的安全,有负郡主昔日的重托……”边说边用手捶向地面发泄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感,自老娘死后,他就再也没试过这种想要哭的滋味了。
舅舅真的死了?谢芙突然头脑一空,什么想法也没有了?想到他曾笑着唤她“阿芙”,想着他要她陪他斗蛐蛐儿,想着他颠三倒四地说着维护她的话……“啊……”她突然抱着头痛苦的大声叫了出来,意图把那浓浓的悲切之情发泄出来。
“阿芙,阿芙……”冉溥见状,忙在后面伸手抱着她的身子,“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感觉到她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心也跟着生疼生疼的,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地说着安慰她的话。
谢芙突然痛哭失声,再也没有比这更悲切的痛苦了,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着,把前禄都微微打湿了,在这酷暑季节里她却浑身冷得打颤。
在场的所有人见状都有几分难过的掩面哭泣起来,这样悲伤痛苦的谢芙真的很少见。
“郡主,你怪我吧,是属下没有把陛下保护好……”荆楚因为伤口还在流血,表情苍白地道,“若不是拼命地想着把消息带到洛阳来,属下也没有颜面活在世上……”男儿一诺千金,他终究没有做到自己承诺的事情。
半响后,谢芙才推开冉溥的扶持,泪眼朦胧地上前去看着那同样痛苦不已的荆楚,“我要知道建康的那群人是如何害死舅舅的?”咬牙切齿地问。
荆楚抬头看着谢芙那带着几分绝决的表情,这才带着哀伤回忆道:“那日,属下一如往常的地检查那些给陛下的吃食,陛下因为太后的突然薨逝而变得沉默起来,斗蛐蛐他也不感兴趣,整日就是说要回洛阳,要见郡主……”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那回忆显然令他难以接受。
谢芙听到他描述着舅舅说要回洛阳要见她的话,再一细想他的音容笑貌,顿时心中更为疼痛,“接着往下说。”无论再多的痛苦和悲伤她都要承受住。
荆楚舔了舔那有些干裂的嘴唇,“属下劝了劝陛下,陛下这才肯进食,吃过膳食后,陛下开始午睡,属下在一旁守着,谁知……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庆王伙同建康太守带着人就这样出其不意地闯进陛下的寝宫,开始时还颇为客气,后来我一再以陛下已经午睡了为由不同意他们进去打扰,他们就在这个……时候露出真面目,把我推开,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
谢芙听到这里那粉拳早已是握得紧紧的,虽然心里早就对建康的事情有所猜疑了,但是她偏偏在此刻怀有身孕,而且两地又相隔甚远,就算担忧舅舅的安危,也不能在此时亲临建康。
“……等我把那群拦着我的人都打败后进到陛下的寝室之时,正好看到那群王八蛋……他们……”荆楚突然抱住那缠着纱布的头,因为回忆过于痛苦他的表情有几分扭曲。
“他们……居然把陛下抓起来强行谨陛下喝鸩酒,陛下反抗,他们就把陛下按在案上……属下见状,上前去推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