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此时跪坐在正堂的中央,一脸坚定地看着大伯父谢怿,“大伯父,现在北地乱成一锅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请求大伯动用我们谢氏的势力帮助我阿姐。”
袁氏把酪浆碗递到丈夫面前的长案之上,皱眉道:“阿芙写信回来求援。”
“那倒没有,不到最后的时刻她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干等着她开口求援呀。”谢攸的脸上满是着急,然后看向一旁默不吭声的父亲,这个只知道吃散玩女人的父亲倒是说一两句话呀。
谢怊这才开口道:“大哥,你就帮帮我这女儿吧。”
谢怿喝了一口酪浆,“按当初冉溥求亲所说的,这北地倒是与我们有利益关系,只是我们的人终究敌不过冉溥的军队,只怕也只是杯水车薪。”
谢攸不禁要骂这大伯父真他娘的不讲道义,袁氏正好看到他的面容有些气忿,而且小叔谢怊的脸上也不太好看,于是道:“夫主,其实我觉得阿攸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要我们派人去袭击渭水岩边的胡人,他们焉能不回援,这样一来也算是帮阿芙减轻了压力。”
谢攸这才颇有几分感激地看了一眼袁氏,不过看到大伯父的脸上仍有几分迟疑,这才把之前谢恪交给他的信递给一旁的侍从,“大伯父,这是三伯父之前留给阿攸的信。”
谢怿一听到是三弟的信,于是忙接过打开来看,里面果然是三弟的笔迹,半晌后,他的脸上有几分震惊,放下信,“三弟居然给你这么大的权利,看不出啊,小弟,你倒养了个好儿子。”
谢怊摸了摸胡子不做声,这个儿子面对他的时候从来都不笑的,他也谈不上对这个儿子有什么感情。
“大伯父意下如何?”谢攸紧逼地道。
“那就依你吧,出动我们家族的力量袭击渭水旁边的胡人。”谢怿这才松口道。
“诺。”谢攸得了准信,接过信物,急忙告退。
外面的侍从一看到他忙迎了上来,“郎君?”
“走,我们赶紧调人今天就出发,别迟疑。”谢攸骑上马道,若不是司马氏这皇族与王氏都不赞同出兵,他早就用那些官员的私隐逼他们请求朝廷派兵援助。
凤郡。
天亮时分,谢芙一夜都睡得不太安稳,她总怕半夜里孩子会不会再有危险?好在孩子虽然没吃多少东西,睡着后那微弱的呼吸仍存在,这才让她微放下心来。
阿杏推门进来,闪到屏风后,把手中的药草递给谢芙看,“郡主,您看,这些都是那些庶民放在外面的,好大一堆呢。昨天萧先生开的单子上面有好几种药草都没有,没想到那些人都去挖了来。萧先生正在整理呢,待会儿就可以让小女郎泡上澡了。”她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听来像麻雀的叫声似的。
谢芙给怀中的孩子掖了掖被角,笑道,“那就好,阿杏,替我好好谢谢人家。”
“郡主,我晓得。”阿杏转身又出去了,准备帮萧先生熬药。
稳婆忙把那丰富的早膳端进来给谢芙,“夫人,您刚生产完,要好好地补一补,这样身子才能尽快恢复。”
谢芙点点头,给孩子喂了奶之后,她也顾不得这些食物合不合胃口,挟起来就吃。
稳婆道:“夫人,这些食补之物都是那些百姓从自家拿来的,城里昨日刚混战完,哪儿也没食物卖,好在那些人念夫人的恩德,让她们保住了家园,所以昨夜里就有大量的鸡鸭提来,说是让夫人补补身子。”
谢芙皱了皱眉,这些人的心意她都懂,只是大多都是穷苦老百姓,与丈夫出巡时她就知道了,他们养只鸡都不容易,更何况还是无偿地送来给她吃。“都让人拿钱去给他们,这里的战事才刚平息下来,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是不要他们过于破费了。”
“昨儿阿杏有拿铜钱给她们,但那群妇人都没收转身就走了,只是把鸡及笼子留下了。”稳婆想到那场面还是有几分感动。
谢芙愣神了一下,再喝那香浓的鸡汤之时,觉得似乎更甜了,这都是一群善良的老百姓,城里的富户都第一时间逃走了,只有这生活在最底线的老百姓才会守着自己的家园。
在谢芙休养的十来天里,她亲自去过的几个城郡都开始反击了,倒是逼得胡人又开始往渭水一带撤去,而凤郡因为那天全歼胡人,所以这段时日,胡人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