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带了出来,戴着铐子,又蒙了头套。
言文镜看着那个“香果园”:“林老师,什么是‘蝈蝈手’?”
“这是民国时期的叫法!”林思成伸出右手,“但凡玩蝈蝈葫芦的,向来是葫不离手。久而久之,大拇指肚会形成球茧。这是其一……”
“其二,蝈蝈葫芦多用朱砂防腐,盘玩的久了,朱砂渗进虎口,会留下洗不掉的红斑。”
“和十里河有什么关系?”
“这是其三:只有清代和民国时的黑斑葫芦,才会用硫磺防虫。长期接触硫化物,会使掌跖角化。但如果只是盘玩,只盘一只的话,不至于让皮肤开裂。只有长期接触,更或是用硫磺做旧造仿品,才有可能让手裂的像树皮一样……”
“而全京城,就数十里河的黑斑葫芦最多。不管是真品还是仿品,百分九十九都是从那儿出来的……还有!”
林思成支了支下巴:“言队,你不觉得这个人,和齐松长的很像?”
一语惊醒梦中人,言文镜盯着刚押带上车的“香果园”:眉毛像,眼睛像,鼻子和嘴巴也像。
这俩,是亲兄弟?
齐松就藏在十里河……
关键的是这人身上的味:漆器,新鲜出土的漆器味,除非他整日间待在存放漆器的库房里,不然不可能有这么重的漆器味。
所以,王瑃的货,很可能就在十里河。
于季川和于季瑶来了这儿,那任丹华呢?
十之八九,也去了十里河。
之前要放长线钓大鱼,但现在因为他和涂军一时疏忽,鱼儿脱了钩。再不想办法补救,别说鱼了,毛都钓不上一根。
抓不到任丹华都是小问题,乃至抓不到齐松都行,但必须要找到货。
言文镜一脸懊恼:“林老师,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林思成叹了一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言文镜点点头,通知队员启程。
冷库在顺义北,十里河在朝阳南,相距近四十公里,纵跨大半个城区。
临上车时,林思成又看了看“香果园”的手,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没错,蝈蝈手,新鲜出土的漆器味。
至于能不能找到,天知道……
暗忖间,车队出了物流中心。
一左一右,两个小铁桌,于季瑶和于季川被锁在上面。
手上有铐,脚上有镣,嘴上依旧封着胶带。
林思成坐在对面,眼睛盯着车顶:问什么,问王瑃的罪证?
再借三个胆子,他们都不敢说。
问任丹华在哪?
两人更不会说。
林思成魂游天外,兄妹两人却又惊又疑。
之前,他们想过无数的可能:盗墓世家,高人子弟,天纵奇才,后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