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头发与同色的眼眸,但深邃的五官与常见的扁平脸相差甚远。
格斯先生,冒昧提问,您是混血还是游牧民族?
律师这种人际关系,不是犯事的时候,那就是立遗嘱的时候才能见着,前者她刚刚经历完,后者还有些遥远。
当然还有一种,那就是起诉他人时。
这辈子会有可能性吗?
少女有一张偏幼态的脸庞,似是对他的外貌感到有兴趣,像一个满腹好奇心的孩童。
格斯礼貌一笑:后者。
舌尖舔了舔后牙,金安妮朝格斯微笑道:已经过去了啊,这个不平静的夜晚。谢谢您,我的律师先生。
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语气停顿片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至于被害人的撤案,是珍姐那边处理的。
格斯没有明说,但金安妮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珍姐是月蝶的负责人,平日里不苟言笑,治下严谨。
这一次她捅出篓子,还要珍姐出面为她摆平,回去是挨骂还是挨罚,都要她心里有个准备。
金安妮点了点头,算作是与律师先生的告别,随后朝自己的爱车走去。
等了大概两个小时,小五终于见到了金安妮。
刚想打声招呼,但他一眼就被那双踩在冰冷又粗糙地面上的赤足吸引。
洁白如玉而没有瑕疵,仿佛一件艺术品被随意丢掷般可惜。
安妮姐,你的鞋
金安妮低头望去,而后懒懒散散回答:大概逃跑的时候掉了。
那是一双镶满细碎水晶的高跟鞋,裸粉色欧根纱团成一朵巨大的玫瑰,以一颗Akoya珍珠固定在鞋头上。
追根溯源,在最初,高跟鞋是男性尊严的种子,而现在则是男性审美的果子。
华而不实,是禁锢她奔跑的樊笼。
就算灰姑娘的水晶鞋完全合脚,跑动起来也会掉落,更何况属于她的那一双,根本不合脚。
后车门自动开启,金安妮矮身坐进去,门再一次自动关上。
小五自觉坐上驾驶位,转过头对她说:安妮姐,珍姐说今晚给你放假,好好休息。
不用了,我会准时去上班的。
金安妮将头靠在玻璃车窗上。
现在才凌晨六点,距离下午六点还有十二个小时,足够她回家蒙头大睡一场。
再则这不算什么事,在这鱼龙混杂的京朝府,太过脆弱则根本无法生存。
况且,这根本就是个意外,不是吗?
当然,至关重要的一点,她并非是光明磊落的单纯歌姬,准确点来说她是探子。
她要听的,是这些商界大拿在觥筹交错间,不小心说漏嘴的那一部分。
透过暗色的玻璃车窗,金安妮抬眸看向逐渐变小的平崎分署四个大字,忽然咕哝:
可惜。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没人知道她在可惜什么。
主剧情流,不日更,我只是很喜欢这个故事,想把它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