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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这条路真是越走越专业了(第1页)

第十一章这条路真是越走越专业了

意识像是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海,花见棠在混沌中沉浮。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破碎的画面如同海草般缠绕着她——花家祠堂里摇曳的烛火映着冰冷的牌位,寂风原上灼人的烈日晒得嘴唇干裂出血,沧澜江上小白那句清脆的“丑”字让船夫瞬间变脸,雾隐海中骸骨水鬼散架的脆响还带着骨质碎裂的钝感,最后,是那双在幽暗与七彩光芒中挣扎的金色眼瞳,里面翻涌的痛苦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记忆。

“姐姐……”

谁在叫她?那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的颤抖,像羽毛拂过心尖,又带着一种让她心脏揪紧的熟悉感。花见棠费力地想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得像坠了铅块,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后又用粗线潦草拼合,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连呼吸都带着牵扯般的酸痛。

“姐姐……”

声音再次响起,近在咫尺,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刚哭过。花见棠终于攒足力气,用尽全力掀开了一条眼缝。模糊的光线涌入,刺得她眼眶发酸,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眨了眨眼,适应了好一会儿,视野才逐渐清晰。

她躺在一片柔软的巨大叶片上,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荧光绿,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绒毛,摸起来像上好的丝绸。四周是光滑的青黑色岩石壁,爬满了会发光的藤蔓——藤蔓的叶片呈半透明状,叶脉里流淌着暖白色的光,将这个约莫两丈见方的小小空间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混杂着海腥味与湿润泥土的芬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

这里是哪里?

花见棠艰难地转动脖颈,下一秒,心脏骤然停跳——叶片边缘蜷缩着一个身影,不再是那个只到她膝盖、浑身毛茸茸的雪白团子,而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男孩。

男孩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白色短衫,衣摆垂到膝盖,袖口松松垮垮地挽到小臂,露出纤细却匀称的胳膊,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能清晰看到皮下淡青色的血管。他的头发依旧是纯净的白色,却不再是蓬松的绒毛状,而是变得柔软顺滑,垂到肩头,衬得他的脸庞愈发精致,如同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小白的轮廓,却褪去了大半稚气,眼尾微微上挑,多了几分清冷的少年感。

最让她心头震颤的是那双眼睛。依旧是璀璨的金色,如同融化的阳光洒在琉璃上,此刻却盛满了不安、恐惧,还有未干的泪痕——长长的白色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像受惊的蝶翼,每颤动一下,都有细小的泪珠从睫毛尖滚落,砸在叶片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他蜷缩在那里,膝盖抵着胸口,双臂环抱着小腿,像一只被遗弃在寒风中的小兽。小手紧紧抓着叶片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都绷起了细细的青筋。见花见棠醒来,他金色的眼眸里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亮,却又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小声地、带着哭腔再次唤道:“姐姐……?”

花见棠的大脑一片空白。小白长大了?不是循序渐进的成长,不是从幼崽慢慢长到孩童,而是如同被施了催熟术,直接跳过了中间所有阶段,从那个需要她弯腰才能抱起的小团子,变成了如今能与她平视的少年。

是那座黑色祭坛的力量所致?还是沉睡在他体内的玄魇,意识在加速苏醒,连带着躯体也开始发生异变?

她张了张嘴,想回应,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男孩见她没有回应,眼中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像是被乌云遮住的太阳。恐惧和委屈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的脸庞,金豆豆顺着脸颊滚落得更急了,砸在叶片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姐姐,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他哽咽着,语无伦次,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是小白……真的是我……我好像睡了好久,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这里好黑,我喊你你也不答应,我好怕……怕你也像之前那些人一样,不见了……”

他哭得越来越凶,眼泪打湿了胸前的衣襟,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那副可怜无助的模样,与之前那个言出法随、让骸骨水鬼瞬间散架的“小怪物”判若两人,却又奇异地与雨夜乱葬岗里那个缩在墓碑后、瑟瑟发抖的雪白团子重合在一起——无论他的外形怎么变,骨子里那份依赖和脆弱,似乎从未改变。

花见棠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那些关于妖王玄魇的恐惧,关于祭坛与毁灭的疑虑,在这一刻,都被眼前这个哭泣的少年冲得烟消云散。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他体内沉睡着怎样可怕的存在,此刻在她面前流泪的,依旧是那个会把她当成唯一依靠的小白。

花见棠挣扎着想坐起身,刚一用力,腰间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男孩见状,立刻止住哭声,连眼泪都忘了擦,慌忙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小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肩膀,动作笨拙又紧张,生怕碰疼了她。

“姐姐,你疼吗?哪里疼?”他焦急地问,金色眼眸里满是担忧,之前的恐惧仿佛都被对她的关心压了下去。他甚至想伸手帮她揉一揉,却又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疼她,手悬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靠着男孩单薄却意外稳当的支撑,花见棠慢慢坐稳。她抬起无力的手,指腹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他的皮肤很软,像温热的白玉,眼泪带着淡淡的咸味。花见棠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比刚才清晰了些:“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听到她的声音,确认她真的醒了过来,男孩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拨云见日的天空。他一把抱住花见棠的胳膊,把脸埋在她的手臂上,用力蹭了蹭,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浓浓的鼻音:“姐姐,你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刚才我喊了你好多声,你都没理我……”

花见棠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和力度,心中五味杂陈。她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封闭的洞穴,看不到出口,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有发光藤蔓的叶片偶尔会随着气流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想来是蜃渊岛沉没时,某种未知的力量将他们从毁灭的中心带了出来,抛到了这个相对安全的地下空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未来的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

她看着紧挨着自己的小白,少年的躯壳下,眼神依旧是孩童般的稚嫩,像一株被强行催熟的幼苗,外表看似长成,内里却依旧脆弱易碎。之前谢知非暗示的“养肥再杀”,此刻在她脑海中闪过,却显得如此荒谬又残忍——眼前这个会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会因为怕失去她而哭泣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传说中毁天灭地的妖王玄魇。

花见棠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小白柔软的白色短发。他的头发很顺滑,摸起来像上好的丝绸,与之前的绒毛手感截然不同。“别怕,”她说,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姐姐在。”

至少现在,她还在。至少现在,小白还认她这个姐姐。

小白抬起头,破涕为笑,金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状,里面盛满了纯粹的喜悦。他用力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嗯!有姐姐在,我就不怕了!”

依赖依旧,信任依旧。但花见棠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看着小白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深沉——那是属于玄魇的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虽然暂时平静,却随时可能喷发。花见棠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体内藏着怎样的力量,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姐姐,那在我被你“掏心”之前,就得先把你掰正了!这饲养员,看来是当定了,还得是终身制的。

花见棠靠着发光藤蔓坐下,让身体尽可能放松。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况:身上的衣服虽然湿透了,却没有破损;除了腰间和胳膊上有几处擦伤,没有其他致命伤;之前放在怀里的定魄罗盘不见了,想来是在蜃渊岛沉没时弄丢了,但好在储物袋还在,里面的伤药和干粮都还完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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