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罪这个和得罪那个之间做选择,我选择都得罪。
方许因为灵胎丹案子的事,已经得罪了那么多皇亲国戚王公大臣。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他。
有人若暗中想,甚至宣扬,方许此举就是为迎合陛下,那我若连陛下也不放过呢?
先帝要追责,太后虽然是事后知情,但她知情而不报,亦属同犯。
听着方许的话,在场的人除了震撼之外,都不得不在心里对那少年多几分敬佩。
是敬佩他不怕死,还是敬佩他鲁莽,哪怕是敬佩他傻批,不管是什么,每个人都敬佩。
在心里感慨一声。。。。。。。我不如你。
他们若知道少年在琢郡时候就想过要踢陛下的屁股,更不知会作何感想。
“太后知情于殊都灵胎丹案之前,若太后能对陛下明言,便不会有如此多的人牵扯其中,更不会有更多女子因此丧命,虽非本心害人,但害了人,该追责。”
方许昂首挺胸。
说这些话的时候,人人都觉得他是无知少年,又人人都明白这真不是无知,实为无畏。
皇帝沉声问:“你如此想,其他人也这样想吗?”
他问,谁敢答?
在场的人都要从心里敬佩方许,可都不敢做方许。
这案子对以后的影响会有多大?那可是要牵连他们自身的大事。
因为这个案子,奠定了轮狱司谁都敢查的基础。
先帝有错就追究先帝,太后有错就追究太后。
那以后他们谁犯了错,轮狱司能收手?
轮狱司会惧于他们位高权重?
他们再位高权重,能高的过先帝高的过太后?
所以他们不但不能认同方许,还要反对。
哪怕词穷也要反对。
宰辅吴出左第一个出列。
“陛下,臣要反驳。”
皇帝问:“反驳谁?”
吴出左亦然昂首:“臣要反驳方银巡,亦要反驳陛下!请陛下准许臣在百官面前畅言所思!”
皇帝道:“无不可言,说!”
吴出左道:“陛下追改补偿以往错措之举是大善,安抚无辜之心是大诚,以九五之尊白衣素服是大勇,追究先帝过失而告天下是大义。”
万事不急,先拍马屁。
他稍作停顿后,语气更重些。
“然而,陛下说以往过错之举,错在牵连无辜,那陛下追究犯错之人也就罢了,为何要牵连整个皇族?为何要牵连太庙?皇族,国戚,朝臣,文武,凡不涉案之人,何错之有?”
他声音更重:“太庙,何错之有?!”
说到这他扭头看向方许:“方银巡,初看是大忠大义之人,仔细思之,不过是为自己博一个勇毅虚名的小人!”
他指向方许:“口口声声说是为求公平,可逼迫陛下惩办无辜,这是公平?口口声声说要除恶务尽,却因牵连勋贵而沾沾自喜,这是惩恶还是泄愤?”
说到这,这位宰辅的面相上已有对方许深恶痛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