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晋礼真的看上她……”薛氏支支吾吾,心下担忧不已道,“那该如何?”
魏太夫人揉了揉脑门,这薛氏也是猪油蒙了心,竟在这一茬子上犯了轴,“你当你儿子是什么香馍馍,他看上了,别人就能看上他?这亲事都吹了好几回了,他能成什么事?”
不是魏太夫人瞧不上魏晋礼,是他自己太过没用!至今,连个女儿家的欢心都不会讨。也就平宁郡主对他有意,还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别说沈莺了,京中谁人敢与他相看?
薛氏张了张嘴,想了又想,却还真是无话反驳。她那个儿子,一张嘴太毒,又偏生长了张多情脸。也是唯恐他往后成不了家,薛氏才早早将薛清然接进了魏家。
平日里,薛氏看不上云氏的算计,可她自己又何曾不是早早就为儿子操心了呢?都是当娘的人,都一样。
“晋礼未醒,今日之事我也不与你们计较了。都走吧。”魏太夫人见她们都噤了声,叹了口气,挥手赶她们出去,免得看了碍眼。
“婆母放心,儿媳定会照顾好晋礼,待他醒来,必先来与婆母相报。”薛氏见魏太夫人未曾发难于她,心下也算松了口气。
薛清然跟在薛氏身后,一前一后出了鹤回堂。可脚刚踏出了前院,就正巧撞见了被寒霜请回来的沈莺。
即便隔了一顶白色的轻纱纱帽,那款款如柳的身姿亦是难掩风采,可明明论样貌、论身材,她哪里比不上沈莺?
表哥不过才认识她几日,竟是为了她,动了心?薛清然越想越不甘心,可如今魏太夫人看重沈莺,她便是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忍下来。
但今日,薛清然打了那一巴掌,让她心中舒坦了许多。只要想到那一巴掌,她便觉得自己高于沈莺一筹。
沈莺低头而过,未曾多看薛氏与薛清然一眼。梁子既然结下了,那日后也无须有什么好脸色。沈莺本就是锱铢必较之人,若非碍于身份,又被人压在地上,她还真想各甩她们两人一巴掌,就像刚刚抽那老婆子一样。
等着吧,总有一日,她能攀上高枝。
将今日之仇,给报了!
薛氏的余光淡淡地瞥了沈莺一眼,就出了鹤回堂。照着魏太夫人的话,难道这沈莺还看不上她儿子不成?
“太夫人,沈姑娘到了。”寒霜先一步进门,禀明了一声。
魏太夫人喝了口茶,舒了心气后,才抬手让人进来。
“沈莺,给太夫人请安了。”沈莺走上前去,朝着魏太夫人俯身作礼。
“怎戴着纱帽了?”魏太夫人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招手让她走近一些,“过来,给我瞧瞧。”
“染了风寒,怕传给太夫人。”被人关切着,沈莺满腹的委屈都有了倾诉的出口,可她不敢,她只是摇了摇头,随意寻了个由头,就将揭过去。
魏太夫人先前已得了消息,知道了薛清然在芙蕖院的所作所为,现下瞧见沈莺不愿直言与她告状,又故意寻了个理由掩藏,她心底更是腾升起一股疼惜,“我知你是个好孩子,事情我都知晓了,你也无须为她们遮掩。摘下来,我瞧瞧。”
原来,魏太夫人都知道了。可方才瞧见薛氏与薛清然,她们似乎并未受到半分的责罚。
想了想,沈莺还是摘下了纱帽,半张肿起的脸颊,显得尤为难堪。她偏着头,回道:“让太夫人费用了,一点儿小伤,不碍事。”
小伤?那张脸,怕是要热敷两三日,才能好呢!
“委屈你了。”魏太夫人叹了口气,“你且回芙蕖院安心住着,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将你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