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2000年2月17号。
这一天,是铁甲团首次为新兵授衔的日子,上午八点左右。
新同志在宿舍收拾行李,一帮兵蛋子相互泪唧唧的喊着战友,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姿态。
正在告别。
不管怎么说。
新兵期都是天南海北的人共聚一堂,从内地来到塞外,从地方青年一步步成长,共同经历训练的严苛。
共同成长。
突然通知要授衔下连,一个班的人即将分散到各个连队,不舍也正常。
更何况,在铁甲团时间久了。
这帮新兵都学的格外鸡贼,这段时间,他们认识了军衔,知道了团里老资历的兵太多了。
就连干部也多如牛毛,随便都能遇到一群。
不下连还没什么,老兵基本不会来新兵训练区溜达,在新兵班通常八九个人伺候一个老兵就行。
可要是下连分了班,那就是一个人伺候八九个,走到路上见谁都得敬礼。
想想下连的遭遇,能特么不掉泪嘛!
新兵都在告别,反观行政楼这边。
满学习终于卸下了带新兵的担子,那家伙,整个人嘴巴咧的跟老丝瓜晒干皮,漏出瓤似的。
嘚瑟到不行。
他站在空地上叉着腰,领着一帮新兵连的班长,正在搭建授衔仪式现场。
“老郑,条幅歪了,再往左边去点,诶!对了,保持住就这么着。”
“奶奶个球的,那个谁,干什么吃的,歪了歪了,往右边去点。”
整个行政楼前的空地,都是老满咋咋呼呼的声音。
陈默原本跟教导员方培军两人,正在商议春季思想教育开展和新的一年营区建设,家属随军陆续到位的细节。
被楼下动静吵的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下去看看吧,老满这家伙就没有消停的时候,”陈默被吵的脑仁疼,表情颇为无奈的揉揉太阳穴。
行政楼总共就三层。
他的办公室在二楼,满学习那嘴巴咧的跟瓢一样,扩音器就差缝到嘴巴上,很难不吵。
“带新兵应该挺操心,也难为他硬挺了几个月,终于结束高兴点不是很正常。”方培军笑了笑。
等他们两个从楼上下来时。
场地基本布置的差不多。
一个又一个新同志穿着常服,背着背包,拎着携行包,在班长的带领下,来到空地上集合。
新兵连的授衔仪式,陈默没打算参与,代表蓝军营出面讲话,鼓励,也都由程东全权代表。
这俗话说得好啊。
新兵下连,老兵过年。
一整个授衔仪式,周围没有训练任务的老兵,就像群狼环伺,眼神紧紧盯着一帮即将分配的新兵。
就差哈喇子从嘴角滴下来。
陈默抬手拍了拍额头,不忍再看,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过多的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