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鸿跨上自行车:“您自个儿走着吧。”
他骑得快,没多久就追上先出门的妹妹,路过她的时候挑衅道:“怎么没看见你的壳呢?”
壳?罗雁反击:“你才是乌龟!”
罗鸿充耳不闻,自顾自把妹妹甩在后头。
罗雁急着上学,也没空跟他“吵架”,但心里一直记着,中午放学风风火火地冲进车行,叉着腰架势还没摆开,看清店里有谁嘴巴就闭上了,眼睛圆溜溜的。
周维方看着倒是坦然,仿佛是在自己家,跟她打招呼:“放学啦。”
背在身后的手却悄悄攥紧。
罗雁多讲礼貌,觉得不应一声也不合适,点点头。
从她的表情来看,只有困惑没有反感。
周维方松口气:“我看你气冲冲的,怎么了?”
反正是在他面前,也不用讲究什么礼貌文明。
罗雁:“来打架的。”
干活的罗鸿抬起头:“让你三十招你都够呛。”
三十,好大的口气。
罗雁撸起不存在的袖子,随手找一样东西丢过去“偷袭”。
本来她就没想打中的,架不住罗鸿躲得太快,反而迎头撞上,捂着脑门:“当心我让你掏医药费。”
罗雁讪讪,没什么底气:“谁,谁让你自己撞上去的。”
周维方还给她帮腔:“就是就是。”
不是,行,好样的,罗鸿给他一个白眼:“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了?”
周维方明明白白道:“嗯,我就是来献殷勤的。”
不是,他说得也太大方了吧,好像是在说要去哪里买大白菜。
罗雁有点不悦,眉头微蹙。
周维方时刻注意着她的反应,一颗心提起来,连表情都难控制。
紧张?那就对了。
虽然罗雁也不知道对在哪里,快速地眨几下眼不说话。
周维方小心翼翼:“昨天害你没吃好,应该赔你一顿烤鸭的。”
他说话,罗雁就已经看到桌上摆着的东西,但一时半会拿不准主意,把目光投向哥哥。
她来之前,罗鸿跟发小聊过几句,有了一码归一码的共识。他反正吃起来不当作是人家给妹妹献殷勤,大剌剌坐下来。
罗雁摸摸脸也坐下,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眼睛里,还在思量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算怎么回事呀。
周维方一夜未眠,为今天的见面准备好百八十套说辞,每种可能出现的情形都想过,说:“雁雁,先……”
名字自然是人人都叫得的,但从他嘴里跑出来的好像格外的不一样。
罗雁打断道:“不许说话,吃饭。”
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她肯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