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方下来后没察觉到异常。
他现在哪里顾得上,抱着衣服去洗澡,洗完回来说:“要下班的时候叫我下来锁门。”
人人都答应一声的,盯着他又回房间。
周维方其实也不太喜欢待在上面的,但他现在很需要一些私人的空间再来看看这封“检讨书”。
念了几遍,他没挑出什么语病,把这张纸虔诚地放在枕头上磕三个头,再抬头的时候想起件事,喃喃自语:“明天罗鸿不能在。”
于是隔天不到吃午饭的点,周维方就出现在发小店里。
罗鸿忙得都不知道现在是几点,看他来还感叹时间真是如流水,眼睛扫过手腕才觉得不对,抬起肩膀擦擦额头的汗,说:“你手表坏了?”
这叫什么话,周维方语出惊人:“哥,咱商量件事。”
罗鸿手上的锤头差点差出去,慌得直摆手:“别别别,别跟我套近乎,咱们不熟。”
周维方才不管他怎么讲,自顾自:“我觉得炒肝儿还是要在店里吃,热乎,香。”
什么意思,罗鸿对发小太了解,说:“所以呢?”
周维方:“所以我请你吃店里的。”
说吃店里的,他手上拎着明显有东西的饭盒,用的词还是“请你”。
罗鸿算是知道了,拉着长音:“我哪有那功夫。”
周维方腾出手重重按着他的肩:“当然有,我出钱,我给你看店。”
钱不钱看不看店都是次要的,但妹妹早上出门不仅穿裙子,那辫子也是编好又拆拆了又编,罗鸿还能说什么?
他道:“我把这车胎补了。”
周维方还挺狗腿:“不劳您费心,我来,我来。”
有人抢着干活,何乐而不为。
罗鸿去洗洗手,走之间没忘记跟发小要餐费。
周维方给得心甘情愿,甚至是双手奉上,等人走远就开始紧张,蹲下来修车转移注意力。
罗雁一进来就看他在忙活,问:“我哥呢?”
周维方:“出去了,说不回来吃饭。”
罗雁以为又是去收车之类的,也没深究,放下书包去洗手。
周维方手头的不是急活,暂且撂一边,手无意识地一直想摸口袋,心想:什么事都没有她吃饭重要,吃完再给她。
诚然他已经尽力想遮掩,但在罗雁面前好像都藏不住。
她吃一口菜就看他一眼,很快发现:“你额头怎么回事?”
额头?周维方心不在焉没听清,加之有些做贼心虚,说:“我嗓子没事啊。”
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嗓子,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罗雁本来是没听出来的,这会支着耳朵:“是有点哑。”
周维方讨好笑笑:“生意好,我说太多话了。”
又摸着额头:“应该是昨天在阁楼撞了一下。”
最后凑近一点给她看:“但我睡得很好,眼睛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