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鸿不乐意:“我就不能好学吗?”
罗雁冷笑:“不能。”
罗鸿敲一下她的后脑勺:“就冲你这句话,我学给你看。”
可拉倒吧。
他刚回城的时候赶上恢复高考,罗雁恨不得天天抱着书在哥哥后面追着跑,兄妹关系都险些破裂。
有这种前提在,他现在豁然上进,实在叫人不得不防。
罗雁警惕道:“接着编。”
罗鸿确实编不下去了,胡说八道:“你一个小姑娘,老是自己去找三方不太好。”
一说这个,罗雁:“谁又传什么闲话了?”
世界上哪有秘密可言,胡同里哪怕没有蛛丝马迹的事情,在大爷大妈嘴里也能杜撰出一箩筐的有始有终。
罗鸿顺着:“是有那么几句,反正你要去的话就叫上我,我闲着也是闲着。”
罗雁点点头,把面前的书又翻一页。
上面的汉字罗鸿都认得,但中间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他完全看不懂,更别提中间还夹杂点英文。他随意一瞥妹妹的书桌,视线移到她的书柜上,一连串的书名像是砖头砸在他的脑门上,叫他晕头转向的,想:发小跟妹妹的距离,应该就是自己和这些书的关系。
然后挠着头出去了。
罗雁分心看一眼哥哥的背影,头左歪一下右歪一下,完成这套动作后没思考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摩挲着书页的一角:“怪怪的。”
但她说不出来奇怪在哪,在草稿纸上划拉两下继续写,很快就忘记这事,倒是睡前还一直惦记着解不出来的高数题,半夜还梦见自己被无数的符号曲线埋在最底下,一晚上都在梦里逃跑。
跑得她起床后比睡着的时候还累,吃早饭的时候萎靡不振。
刘银凤:“你们老师怎么天天布置那么多作业。”
罗雁:“我们其实没什么作业的,都靠自觉。”
论自觉,谁能比过女儿。
刘银凤:“那也不能学到太晚。”
罗雁:“我算早的了,听说住宿生都打手电筒学到十二点。”
大家都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刘银凤:“我还当考上大学就闲了。”
罗雁跟妈妈吐苦水:“能考上一个大学的人水平都差不多,您就想象我们班有三十几个我,我要想考好,得有多努力?”
刘银凤心疼道:“妈回头弄两只鸡,炖点汤给你补补。”
一说吃罗雁来劲了,还提要求:“还想吃笋。”
刘银凤:“等哪天下过雨就给你买。”
雨后才有春笋嘛。
雨不雨谁也说不好,但今年的沙尘暴已经来势汹汹。
罗雁不过是骑车到学校,就觉得自己灰头土脸的,把围巾拉下来生拍拍脸。
拍着拍着,她注意到棚里有辆自行车长得很像周修和的,不动声色地把上锁的车又打开,推过去停在旁边。
凑近看,她能看到车把手上有个小小的周字,心想果然如此,又锁好车去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