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方从小在胡同里乱蹿,方圆十里地也算摸个门清。
他道:“记得,磊子他大哥嘛。”
周玉瑛:“他跟大姐示好,大姐拿不准,想让你去打听打听。”
什么玩意?周维方:“不行不行,那小子我看挫得很。”
其实他对人家压根没多少印象,只是脱口而出。
周玉瑛还一本正经地跟他分析:“人家有工作,家里就兄弟两个,长相还过得去,父母也是职工,我跟大姐都觉得不错。”
说实话,周维方的条件没人家好,想挑剔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来毛病,啧一声:“行,我回头问问。”
又道:“得亏不是磊子,我想到有可能要叫他姐夫,浑身不得劲。”
周玉瑛:“那你以后不能在发小的姐姐妹妹里找对象。”
她本来就是接一句,看弟弟脸色微僵,问:“真找了啊?”
周维方:“没有的事。”
他只是想到:自己跟两个姐姐从小其实关系平平,但提起大姐要嫁人心里还是有反应,而罗鸿跟妹妹的感情可是众所皆知的。
那一瞬间的悸动在此刻终于被他压下去,不吭声地吃着饭。
周玉瑛今天来的目的都已达成,吃完收拾好东西要走,再嘱咐一句:“记得打听。”
周维方:“我肯定上心。”
周玉瑛对弟弟还是信得过的,踩上自行车回家。
在胡同口,她遇见抱着脸盆的罗雁,跟人家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罗雁最喜欢这种不寒暄的街坊四邻,无端地松口气继续走。
刘银凤看女儿进屋,顺手摸摸她的发尾:“怎么不烘干再回来。”
罗雁:“人太多了。”
冬天的澡堂是这样的,大家尤其贪恋温度,在里面待得整个人发白。
刘银凤:“可惜家里有房,不然你爸也能分上新楼。”
国棉八厂刚启动新的宿舍楼项目,据说每间房都要配套厕所,不过这些都跟罗家没关系。
罗雁:“等我毕业,说不准就能分上。”
刘银凤:“那也是你结婚后了。”
各单位住房紧张,甭管是什么级别,未婚最多就是住个集体宿舍。
结婚?事情还远着呢。
罗雁靠近煤球炉子,甩着发丝:“我还是先想想期末考。”
女儿见天的心里就惦记考试,有时候也叫刘银凤发愁。
她是个传统的人,觉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正常不过,眼看儿子至今没起过什么心思,生怕小的也一样。
这样下去可不行,刘银凤心想琢磨着,晚上进儿子房间:“你跟妈说说,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
罗鸿日子过得正潇洒:“我最近在忙事业。”
刘银凤:“你都转正了,还有什么好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