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的余晖将围墙染得一片暗红,分不清是夕阳的颜色,还是鲜血的色泽。
磐石部落,守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奇特的金属气味。
战士们瘫坐在墙头,喘着粗气,看着手中沾染血迹、却依旧闪烁着冰冷寒光的青铜武器,眼神无比复杂。
有胜利的狂喜,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对一种全新时代来临的朦胧认知。
石角拄着战斧,看着溃逃的敌人,又看了看浴血奋战的族人和手中的青铜斧。
他知道,从今天起,磐石部落,将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而远方的神核,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场由它间接引发的胜利所带来的、更加凝实和狂热的信仰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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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晨风中,岩蜥人溃败后留下的血腥味,久久萦绕不散。
这股浓烈的血腥气,混着泥土和金属的焦糊味儿,交织出一种透着胜利与死亡的奇特气息。
围墙上下,一片狼藉之景。
破损的木盾东倒西歪,断裂的骨箭散落各处,凝固的暗红色血迹斑斑驳驳。
还有几具未来得及处理的岩蜥人尸体横陈着,它们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战斗的惨烈程度。
疲惫不堪的战士们,或靠着墙垛坐着,或直接躺在地上。
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从云草临时开辟的救治点里,弥漫出草药那清苦的气味。
此时,胜利之初的狂喜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伤员们痛苦的呻吟声,以及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硬蹄正带着一队人,仔细清点着战果和损失情况。
“我们干掉了七只!”
“那些重伤后跑掉的,估计也活不了!”
一个年轻的牛族战士,兴奋地大声报告着,手里还拎着一片从岩蜥人身上剥下来的坚韧硬皮。
“闭嘴!”
硬蹄脸色铁青,低声怒吼道:
“我们死了两个兄弟,重伤五个,轻伤更是几乎人人都有!”
“狼族的灰爪,好几根肋骨都断了,能不能挺过去还两说呢。”
“羊族的老陶,为了护住身后的崽子,胳膊都被咬断了。。。。。。”
年轻战士脸上那兴奋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沉重与哀伤。
他们确实赢了,可付出的代价实在太过惨重。
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大陆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死亡的阴影。
石角脚步沉重地巡视着防线。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墙面上,被岩蜥人利爪刨出的深深痕迹,心中一阵后怕。
这夯土墙虽说足够坚固,可也并非坚不可摧。
若是昨晚来的不是二十几只岩蜥人,而是五十只、甚至一百只呢?
要是它们再有个更强大的首领,或者。。。。。。
拥有类似智慧生物才能使用的工具,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青铜武器虽说给部落带来了一定的优势,但绝非无敌。
部落的根基,依旧如风中残烛般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