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嘴唇,混浊的眼泪顺着皱纹纵横而下,"天要亡我赫连氏啊!"
榻前,一道黑影缓缓而至。
声音平静的近乎冷漠,"父王,早就说过您莫要太放纵二哥。"
"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如今客死他国,连具全尸都未能留下…"四皇子赫连琮轻轻垂眸,冷笑了一声,
"这一切都是您,咎由自取。"
"放肆!"西庸王猛地咳嗽起来,颤着手指着他,"你这个不孝子!逆子!竟敢如此与孤说话!"
赫连琮拂了拂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父王,如今大哥沉迷美色,三哥四哥碌碌无为,而您,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他俯下身,凑到西庸王耳边,轻声道,"西庸,只剩我了。"
西庸王:"你想做什么?"
赫连琮道:"父王病重,自然该好好养着。"
他拍了拍手,殿外立刻涌进一批黑衣亲卫,从前,这都是直接听令西庸王的。
"从今日起,西庸政务由儿臣代劳,"赫连琮声音极淡,"父王只需安心养病,不要再操劳了。
西庸王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队亲卫,还有这个最不受宠的儿子,
"你们何时勾结的!你,你这是谋逆!"
"来人!快来人!!"
可无论他如何叫,这殿中只有他一人的声音,赫连琮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发疯。
忽然就轻笑了一声,"谋逆?"
"父王,这朝堂上下,都是忠于您的,只可惜,你看错了人,偏要溺爱一个下半身思考的废物,"
"赫连靳偏要拿城池换朝戈公主,要拿西庸的稷业满足他的私欲。"
"我等这叫什么谋逆?这叫重见青天啊。"
西庸王抖得更厉害,
然而他确实油尽灯枯,丧子之痛让他咳咳一大口血来,喉中只能发出"嗬嗬"的音节,
当亲卫将他团团围住时,殿门悠悠打开,满朝文武跪地高呼,"先王驾崩——"
西庸王瞪大了眼睛,枯瘦的指节在空中不甘的挠了两下,最终无力的垂落。
鲜血顺着他无力关合的口角浸染了被褥,在烛火下,还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赫连琮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切。
凌纾看着投屏,道:【这出血量,是毒死的?】
小缘子:【你猜猜,谁下的毒?】
凌纾:【赫连琮?】
小缘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