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起身,枪尖抵上了他的咽喉。
不同于燕淮的重喘,萧逸的声音稳如磐石,"你手抖成这般,连刀都握不稳,又如何提刀护卫他人?"
燕淮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双手。
虽然还有细微的颤抖,比之前也好上不少。
"噗——"
他啐了一口暗色的血,此时连胸口那点堵闷,都在这厮杀搏中击散。
萧逸收起了枪,向旁一抛,稳稳的插回兵器架里。
"纾纾也是我的妹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燕淮,声音凉的很,"阿缨和纾纾心软,我不会。"
燕淮盯着地面那抹扭曲的人影,
就像无数个日夜噩梦中挣扎的自己。
不,那个显然比这个更加扭曲。
缓了一会儿,他轻抬眼帘,墨瞳依旧麻木,更多的是一种茫然。
萧逸见过这样的人。
那是对未来的茫然,对生死的黯淡。
也许凌纾对他而言,早已经不是什么和亲,或者浅显情欲之合,而是他现在唯一感受到还活着的证明。
他体验过。
所以,更要来揍他一顿,教会他怎么拿刀,怎么拿稳刀。
"你配不上纾纾。"萧逸继续刺激他。
燕淮那麻木的眼睛,终于涌出一股狠劲,摇摇晃晃的爬起来,重新捡起地上的刀,攥紧,攥稳。
"我知道。"
声音哑如砂磨,"但她是我的。"
血光下,他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我发誓——若我再伤她分毫,自戕谢罪。"
萧逸眯了眯眼。
眼前这个少年统领,有故人之姿。
毫无作伪,而是以真正的心头血立誓。
"记住你说的话。"萧逸笑了,"我暂且替阿缨原谅你,"
"三日之后若燕都未净,我就带着她们回朝戈。"
燕淮咽下一口血沫,道:"你不会有机会。"
萧逸丢给他一瓶金疮药,嗤笑一声,"最好如此。"
"哦。"
"忘了告诉你,阿缨确实准备了八个美男,其中有一位特别像纾纾少时喜欢的琴师。"
燕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