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纾拥着被褥坐起,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脖颈处的肌肤还有胡茬磨蹭的微刺感。
跑得倒挺快。
"公主醒了吗?"小柳的声音传来,羞羞怯怯的,"长骁将军拉来两车衣物和缎子,说是那绸缎庄特来向公主请罪的。"
"请罪?"凌纾还糊涂,没反应过来。
小榆接话道:"还不是那日他们不愿上门给您裁衣的事儿?"
"哼,有钱不赚,偏偏要干这种赔钱的勾当,真傻。"
俩丫头进门,夹了些许院中花草气味的凉风,凌纾清醒了,笑着说,"只有长骁将军来,长骏将军没来?"
小榆晓得公主在打趣她,撅了撅嘴,"他昨日又被罚棍子了,这会儿当躺在榻上起不来呢。"
"公主,您别打趣奴!奴才瞧不上那傻子呢。"
凌纾坐在铜镜前,听着小榆抱怨那长骏,越听越像嫁出去的女儿回家跟娘抱怨女婿。
小榆咕哝道:"您说他是不是脑子不好?挨完棍子非要骑着马去拿跌打药,结果从马背上摔下来,磕得一脚都是血!"
"黑羽营里又不是没有,非得去外头拿!"
小柳抿着唇笑着接话,"长骏将军是为了给小榆拿跌打药,才这么着急的。"
"谁要他多事了!"小榆耳根瞬间红透,脸上还是一副气恼模样,"有太医呢,用得着他上外面买?"
小柳又道:"长骏将军说太医是个庸医,一个跌打损伤都治得那么慢!"
凌纾拉长声调,狐疑的"哦"了一声,"长骏将军怎么晓得小榆好的慢呀?"
小柳捂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好像说是小榆踩他那脚力道太小,不对劲!"
小榆被调侃,脸烧的慌,当即丢下梳子去挠小柳的痒痒,"好啊,柳儿你学坏了!"
"你还好意思调侃我呢,你给长骁将军补好的披风,他方才可是穿来了,别以为我没看见!"
小柳一边躲一边求饶,"错啦…我错啦…"
欢声笑语间,凌纾想到了燕淮。昨夜还像个可怜小狗,今日不晓得在哪个地方大杀四方。
小缘子直接告诉她:【在吃绿豆糕和荔枝。】
吃的全是她喜欢的。
梳妆完,小榆整理好送来的衣物,一一摆放在桌上。
"呀,好特别的款式呀。"小榆将衣裳抖开,乍一看是燕地常见的款,可它宽松一些,腰线有处盘扣,穿上并不显得臃肿。
袖子用的朝戈的锦纱,轻薄透气。
如此一结合,既不过分保守,又不失凌纾需要的透气凉爽,美观又大方。
凌纾试了一件。
严丝合缝,俨然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哪里是绸缎庄赔罪的?分明就是燕淮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