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时晏闻言眼中微愣,拨动着手上的扳指,原本阴郁的气质一荡而空,不禁看向酒楼二楼的方向。
若细看,他的神情即便再镇定自若,也带着微妙的心虚。
来不及了。
戚妤正奇怪乌时晏的反应,可还不待深思,下一瞬,二楼的窗户被破开,赵婉仪滚落在地,捂着受伤的胳膊朝他们看了一眼,便逃命去了。
再看二楼窗户处,侍卫往外探看了一眼,似没想到陛下还在楼下,整个人呆若木鸡,手中的剑也咣当掉了下来。
!!
“你下命令要杀一个只和你打过一个照面的人?”
戚妤不禁质问道,语气是说不出的失望透顶。
她掰开乌时晏的手,便想去找赵婉仪,但赵婉仪早逃走了,想找也不知从何找起,她不由握了握拳。
紧接着,个侍卫从酒楼二楼跑下来,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问:“陛下,要去追吗?”
戚妤:“不许去!”
乌时晏道:“办事不力,回去领罚。”
戚妤听着一僵,迟迟不去看乌时晏。
什么叫办事不力?
几个侍卫琢磨着,这应该是不用再去追了。
陛下离开雅间时朝他们打了个手势,他们跟随陛下已久,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们没料到那个男子早有防备。
在他们打晕贵妃的宫女,想将男子秘密杀掉时,那男子竟然有些武功,以至于他们只伤了他的手臂,最后被他破窗逃走。
连累着此事竟在贵妃面前暴露。
亦将陛下的本性暴露无遗。
不过在他们这些侍卫眼中,陛下仍是英明神武,不留后患,凌厉果决的天子。
戚妤想径直离开。
乌时晏平静问:“你要去哪儿?”
戚妤声音发冷:“只要不和你呆在一起,哪儿都可以。”
乌时晏心里空落落的,茫然无措,性子最随和不过的戚妤,也难以再忍受他了。
他紧按手中的扳指:“佩玖还在朕手里。”
戚妤蓦然看向他。
乌时晏沉声道:“上马车,回行宫。”
既然已经卑劣,那就卑劣到底。
戚妤深呼一口气,拂袖绕开乌时晏递来的手,扶着车厢便上去了。
乌时晏望了一眼空了的手掌,随后便握紧了。
明明是对方先挑衅他的,他杀之,何错之有?
至多是他没问清楚罢了。
一想到他唤过的称呼早早就有人不知低喃了多少遍,他十指紧扣过的玉手如今落在另一个男子手中,对他知书守礼的人在另一个男人身边被逗笑,他就连诘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除之而后快。
至于对方是女子,乌时晏想了想,那也万万不能接受。
乌时晏登上马车,见戚妤似困了般歪在一侧,阖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