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陛下当初登基,正值无人可用之际,便启用了许多旧臣,无论这些旧臣之前效忠于陛下的哪个皇兄,陛下通通不在意,只看政绩能否帮他分忧。
也因此,即便五年过去了,朝中人心仍然不齐。
陛下对此视若无睹,只要不耽误政事他都可以宽宥。
然而此举无疑养大了一些大臣的心,能干大事的人心思不一定正,身居高位久了又未见过陛下的雷霆手段便被提到要职上,自然会认为是陛下需要他们,是他们成就了陛下。
无论面上多么恭敬,心中或许仍把陛下当成以前的七皇子来看待。
且登基后的两次科举已经为朝廷发掘了不少人才,如今朝中的新贵不少,陛下又有大力提拔的意思,新人占了位置,老臣自然倍感颓势。
这般,怎不叫人心急?
裴谨想到了一个京中的隐形人,宁王世子。
宁王是陛下的大皇兄,占了长子身份,弱冠之年被封宁王,住在京中的宁王府。
因宁王比陛下大许多,自然早早笼络了臣子,对皇位势在必得。
然而宁王死在了齐王谋反那一年,他率兵于京外抵御齐王,却被踏死在齐王的马蹄下,死的潦草,而后京中便被攻破。
陛下进京后只吩咐人为宁王敛了尸骨,入了宗庙,对宁王留下的一家子不闻不问。
也因此,宁王世子到现在还是世子,不过他的乌氏血脉倒是毋庸置疑。
裴谨在朝为官,单从他查到的消息来说,宁王世子有私联大臣的嫌疑。
现在陛下只未出现在人前三天,其他人有所猜测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倘若是九天十天都不露面呢?
裴谨觉得陛下没有事,甚至是出宫了,见了戚妤,至于为什么没有露面,或许陛下也想趁此机会撒网捕鱼。
陛下的心思神秘莫测,裴谨现在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饮罢茶,裴谨道:“夫人,我下午出府一趟。”
他去解决夜里吹箫的那个人。
戚妤点了点头,让裴谨带把伞。虽然没有下雨的迹象,但裴谨的朋友说了这两日有雨。
钦天监那里的话还是得听一听。
裴谨接过伞,带着人离开。
裴谨离开后不久,裴府的管家便带着账本找了过来:“夫人,这是府上这一个月的开销与进账,京中的铺子……”
戚妤坐在太师椅上,扶着头,她身前是一张长桌,摆着笔墨纸砚。
厚厚的账本放在最中间,她一页一页地翻着。
没想到,到了裴府,也逃不开看账本的命运。
现下裴谨不在,戚妤只好亲力亲为,而裴府的豪奢也在她面前一点点展开。
宫中。
赵婉仪婉拒了佩玖想让她歇息的建议,而是带着她在宫中四处走着。
醒来后,她便发现金簪不见了,那日她下水救戚妤的冒失之举,她现在想来都不可思议。
明知自己水性不好,却还是跳入了水中。
不过正因如此,她才没有在乌时晏面前暴露。
赵婉仪不觉得自己那日能凭着一支金簪杀了乌时晏,见到乌时晏杀人的模样,她便明白了为什么想杀乌时晏的人那么多,前仆后继,可还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