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将两人都打怔了。
秦漫没有善罢甘休,撕扯他的衣服动起手来。拳头像雨点一样,一下比一下密集的砸到他的身上。
直到气喘吁吁,阮江州攥紧她的手腕钳制住她。她的呼吸轻浅,暖暖拂在他的脸上,却泛着轻微的痛触。眼睛也像生了冰,干瘦的手指紧紧抓着他雪白的衬衣,颜色诡异的发白。
喘息着一字一句:“阮江州,我一定会杀了你!”
阮江州愣了一下,但还是说:“等你有这个本事再说。”他一脸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只是提醒她:“别试图逃跑,没有用的。”
她被囚禁在这里了,没有他的允许不准踏出这栋房子半步。纵使她有滔天的本事也不过一个小小的造梦师,和这些只手摭天的权贵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密码锁悄然关合,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秦漫蜷缩在地毯上,半侧脸颊扎进柔软的长毛地毯中,浑身软绵绵的,好像在发烧。
到了这一刻她仍旧不相信是真的,人总有恍惚的时候,如梦如幻,是真的,为什么就不能是假的?
她做这一切为了什么呢,顾长康再怎么玩世不恭,可是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会抛下她走掉的人。
“漫漫,出来陪我走一走。”
自心底里发出的声音,仿佛是幻听,秦漫却挣扎着坐起身,喃喃说:“好。”她可以陪他去任何地方走一走,不管什么时候。
可是他在哪里?
秦漫看不到人疯了一样冲上楼,她分明听到顾长康的声音,似顽劣的京片子,字里行间永远透着一丝痞气。她将门一扇一扇的推开,重重的摔到一边,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后再马不停蹄的去开另一扇……
直到最后一扇门打开,望到地板上凄惶的月光,也像照在天涯的两端,她终于看尽绝望,如同一把刀子剜在心口上。这样的疼意,再深重的梦魇也该醒过来了。
自欺欺人是最愚不可及的事情。
不得不相信顾长康是真的死了,否则阮江州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短兵相接,她败得惨烈,而且浑然不知。她怎么对得起顾长康?即便是在梦里,他也不止一次的提醒她,离阮江州远一点儿,他为此煞费苦心,而她不以为然,只以为是短暂的放纵,因是梦里,所以无关紧要。最后却落得孑然一身的下场。
秦漫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恨谁了,便咬牙切齿的恨起自己来。
沿着门板滑落,爆发出响亮的呜咽。
阮江州将外套扔到床上,解开袖扣坐到床沿一动不动。
门板打开,阮苏荷露出一个脑袋:“我可以进来吧?”
看他板着脸,似乎心情不好。乐呵呵的坐过来:“皱着眉头做什么?又有病人让你不省心?还是跟女朋友分手了,所以心情低落?”
阮江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闲得没事做就回去睡觉,别瞎猜。”
阮苏荷没动弹,歪着头说:“到底怎么了?”
阮江州抬手扯掉领带,蹙着眉头不说话。他是个不愿与人分享心事的人,只要他不想说,再有本事的人也休想问得出。
只是催促她:“去睡吧,让我静一静。”
“跟你姐姐说说有什么关系?阮江州,我最受不了你这个样子。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你。”阮苏荷问不出,忍不住抱怨,接着说:“我是来提醒你,别整天不着家,别让人将领地占了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想过,阮安南结婚了,如果爸让你搬出去住怎么办?”
按理说结婚的人搬出去才说得通,可是,在阮家,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皆有可能。
阮江州淡淡说:“阮安南要真稀罕,就拿走好了。”
阮苏荷翻起白眼:“你傻么,要这么便宜他。他拿走的还少么。”
是不少,可是,那又怎样?
“与其无能为力的抗争,不如视而不见。”轻触她的睫毛,见她下意识闭眼:“这样就对了,你就是心操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