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大玻璃窗子能看到窗外蜿蜒的街道和无声的车流。夏季的阳光难掩的一丝燥热,这样烘烤着,即便坐在冷气充足的房间里脊背还是生了汗。
秦漫偏首躲开他的钳制,不动声色的问他:“你想说什么?”
阮江州喉结动了动,澄湛的黑眸有一丝恍惚,以至于一个瞬间人影模糊,他竟然看不清她。
比起他自己说,他更想听她说。
可是,秦漫这样明摆着是让他失望了。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温峤的阴谋对不对?你心里憎恶她,想要置她于死地,就不顾及别人的死活,也要挖一个坑来让她跳。这一切跟你有关对不对?”
秦漫淡淡的眯着眼,神色从容:“为什么笃定跟我有关系?就因为我救了阮安南而没救你姐吗?”
阮江州清峻白皙的脸颜一沉,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下打得真是狠,用了十足的力道,秦漫甚至不觉得疼,脸颊火辣辣的,又木又麻。也是,这种时刻再保持优雅与体面,就不是人了。
阮江州嗓音嘶哑:“你是魔鬼么?我越发搞不明白你是什么来头,竟然像魔鬼一样可怕。”
现在想起来,方觉得那一天她当着温峤的面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的。来的路上他找人问过修车行,她的车子只是开去保养,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连同她那时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戾,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循环滚动。阮江州心底里的寒意便一寸寸不可遏制的滋长出,荒草一般。她到底是怎样处心积虑又恶毒的女人?以至于报复起来不惜草菅人命。
秦漫的沉默更加激发他,抬手钳制她纤细的脖颈。修指有力,秦漫在他的手中不能躲避,不能呼吸。
丝丝的吐着气:“你掐死我好了。”
阮江州眼眸腥红,烈焰一样的红,她在他的眼中看尽阮苏荷的香消玉损,所以他的一切躁动都不为过。她只是无话好说,即便他有杀了她的心,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068)她不贪婪
早在她救出阮安南的那一刻,这一道沟壑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没办法逾越。
阮江州的指掌不断收拢,神色幽沉的盯紧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手里一点点断掉呼吸,本该有一种奇异的愉悦,没什么比这更能抚慰自己此刻的伤痛,不是吗?可这一下却仿佛掐在自己的命脉上,喉咙发紧,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窒息。
指掌无力的松脱,指腹按在桌沿上微微颤抖。而那只手从指尖开始,不断蜿蜒而上,整条手臂都僵麻了。
秦漫拼命的咳起来,空气涌进得剧烈,胸口的剧痛令她更加难耐。
头顶响起阮江州凄厉的嗓音,也像含冤地府的幽魂。
“你这种蛇蝎女人直接掐死实在太便宜你了,就该让你活着受尽折磨,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方倍儿,从你精神发生病变开始我就一直看不懂你,神秘莫测,做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看来,你真的跟魔鬼一样可怕,谁知道你都在做什么下作的勾当。我真是错看了你!”
秦漫平覆呼吸望着他。
阮江州那双眼冷得就要结冰了,嘴角却冷冷的微扬着。
以前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一度被她迷惑心智,以后总不至于。
阮江州转身出了咖啡馆。
小小的店面竟然没有人,之前两人争执不下,侍者也被吓得不轻。好在争执的时间不长,所以也没有报警。
这会儿小心翼翼的走上来:“小姐,你没事吧?”
猜想那个人可能是她的男朋友,可是,情侣间闹到这个份上,也真够吓人的。
眼见秦漫纤细的脖颈上清析的手指印子,色泽恐怖,狰狞得仿佛五条爬行的软体动物。
秦漫撑着头安静了一会儿,哪里空下去了,或许是没有吃饱的缘故,抬起头轻松的说:“再帮我上个巧克力慕斯和芝士蛋糕。”
侍者怔了下,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吃得下。
人难过的时候就要吃东西,吃饱了就会开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