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戍手臂绷紧,将盾牌向上一抛,接着松开手,借着盾牌落地时,用手扶住,让它牢牢立在自己脚边。“你今年多大?”
“刚满十岁。”
“十岁?”宋戍眉头皱的得能夹死一只蚊子。朝廷的诏令,要求年满十四岁的男丁才可以到战场服兵役,没想到旨意下到各地,执行起来全然走了样。十岁的孩子,到了战场上能做什么?
冷眸扫过正在操练的众人,恐怕这队伍中,这种情况还不少。
“等训练结束,你去统计清楚共有多少不满十四的孩子被送来了军中。”他目不斜视的向教头下令。
“是。”教头领令下去了。
宋戍又看了孟荼一眼,这孩子不知哪儿见过,甚是眼熟。“你是何方人士?”
“宋镇人士。”
宋镇?!宋戍惊讶,难怪他觉得眼熟,竟然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你说你是宋镇人士,你抬头看看,可认得我么?”
孟荼抬头,片刻后,又摇了摇头,“不认得。”
“你叫甚么名字?家住宋镇休息,父母又是何人?”宋戍继续问。
孟荼眼中多了几分疑惑,好似是在奇怪他怎么问这么多问题。半晌,他才答道:“我叫孟荼,家住宋镇南面,父亲去世早,母亲姓江。”
竟然是江寡|妇家的儿子,宋戍眸中闪过一道异色。
孟荼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有一个干娘,叫程小野。”他娘在村子中并没什么名气,干娘的名字却是响当当的。
宋戍闻言怔住。
“你说程小野是你干娘?”表嫂竟然有个干儿子?而且还这么大了,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是。”孟荼斩钉截铁的答道。他几乎可以确定对面这位将军认识他干娘了。
宋戍脸上多了几分玩味的笑,表嫂的干儿子,他这个小表叔可得好好照应着点才是。“你是自愿应征服兵役的?”他才十岁,表嫂该不会同意他服兵役才对。
“不是,我是被抓来了,他们还打伤了我娘。”
提起母亲,孟荼又恨又难过,当时情急,母亲为了保护他,被押送兵役的官兵活活打成重伤,现在也不知道伤势如何了。
“这群混蛋!”抓了年龄不够的孩子来滥竽充数也就罢了,竟然还伤人!
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这些人就在后方如此的胡作非为,实在可恶!宋戍纵然恼火却也无奈,扭头望了教头一眼,“他年纪尚小,举不动盾牌,把他交给我吧。”
“是,是。”教头连连点头,接过了宋戍手中的盾牌。
“你跟我回房。”他面无表情的对着孟荼说道。
说完,径自向训练场外走去。
见孟荼未动,教头推了他一把,“将军叫你去,还不快去!”
“哦。”孟荼这才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向宋戍追了过去。
看着孟荼的背影,教头叹着气摇了摇头。军中无女人,有些将军喜欢找新入营的少年当娈|童戏耍他是知道的。孟荼虽然看起来有些瘦弱,却是有些稚嫩白净,正是军中男人的口味。
只是可惜了一名好少年。
与孟荼一同操练的人并不知道军中还有此事,看向孟荼的眼神无一不透露出羡慕嫉妒。羡慕他不再在这数九寒天里承受寒风的洗礼,嫉妒他可以回到房中歇息。
“看什么看!”冷不丁的教头一声暴喝,踢了边上人一脚,“脚下是这么站的么?方才我是怎么教你们的?五天了还个盾牌都拿不稳当,将来上了战场,如何杀敌立功?”
那人一听,忙收回目光,端稳了盾牌。
孟荼随着宋戍来到了宋戍的房间。
宋戍往椅子上一坐,他心中直犯嘀咕,生怕宋戍与那名士兵一样,找他来捏脚捶腿。如果是这样,他宁愿在寒风里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