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它只是这房子的出气孔,里面住着一个喋喋不休,只会抱怨的女人,和一个装聋作哑,高傲自负男人,你要是缠绕到烟囱上会烫伤你。”
“现在这个高度就是最好的,烟囱并不算是房子的高度,只是它的一个选择,你去过楼房吗?我曾经住过那里,那里的房子没有烟囱。”
猫继续说,“但那里又太闷,没有牵牛花能爬上屋顶。”
“所以,这样刚刚好,不需要最好,你这样刚刚好。”
我似懂非懂,继续问它。
“可是我缠绕着梯子,它总一天会被想起来的女主人搬走。”
猫在月光下抻了个懒腰,“植物的生命很顽强,若是真有那一天,你的根没有断,我会回来掩埋它,让它再次获得养分。”
我和一只猫成为了好朋友,每晚我看着它穿行于夜色中,偶尔会来我这里坐一会,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可真是个怪人,人都是晚上睡觉的,他们从不会晚上乱跑。”
黑猫这次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曾经我也像人类一样。”
“后来呢?”
“后来我还是做回了自己,并且喜欢上这种感觉,生活驯化了我,但我再次驯服了生活。”
黑猫跃下去,回到地面,夜色中它的眼睛发着绿油油的光。
我想我们能成为朋友,是有原因的。
我度过了一个安然的夏天,一整个夏天,梯子静静矗立在那里。
快到秋天时,我想自己可能活不了了,猫坐在屋顶,尾巴左右摆动着。
“你不结种子吗?”
猫问。
“你不接受公猫求偶吗?春天时那几只,黄色皮毛的,黑白皮毛的”
我问。
“我的知识都是从你这里获取的,若是我们的思想久久的共鸣在一起,那你的嘴里必然可以说出我要的答案。”
那晚我们久久的坐在那里,那个答案,我们都不知道,也许人要更为博学一些,但人不会和我说这些道理。
秋天还是来了,我并未感觉到秋天可怕,它比春天更宜人,比夏天更柔和。
猫却仔细嗅闻我的花,“我会记住你的,如果我度过冬天,会来这里看你”
“那时我怕是干枯了,就像人说的,我死了。”
猫在月色下坐了一会,突然道,“我听野草说,春风一吹,世间万物都会活过来。”
“我不知道有没有下次相逢,但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我说。
秋天过渡到冬天,天空纷纷扬扬飘了雪花,瞬息之间,我遍体鳞伤,头昏脑胀,感觉到困乏。
后来我昏昏沉沉睡过去,感觉毛绒绒的东西紧紧缠绕住着我的根茎。
“妈妈,是之前来门口讨食物的那只猫,它被初雪冻死了。”
“还有夏天我种的牵牛花,我忘记去给它浇水施肥了,原来已经长了这么高了。”
我费力睁开眼睛,看见雪那么厚,我的朋友蜷缩在那里,已经冻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