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小说

第53节（第3页）

&esp;&esp;很久之后，家里依然静悄悄的。

&esp;&esp;一点多，她开始犯困，盖着毛毯倚在沙发上休息。她睡得并不舒服，时梦时醒，温度有点凉，被冻醒了。

&esp;&esp;起来发了会儿呆，墙上的时钟指向了三点半。

&esp;&esp;她饿了，掀了毛毯，走到餐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吃已经凉掉的饭菜。

&esp;&esp;家里太安静了，她吃了几口，起身打开了电视，听着不知名连续剧的声音，继续吃饭。

&esp;&esp;日本豆腐滑滑的，她试了好几次，很难夹。好不容易夹起一块，掉在了桌子上。

&esp;&esp;忽然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绷紧的弦，她平静的状态忽然崩盘，将手里的筷子一下子扔了出去。

&esp;&esp;接下来便彻底失控了。

&esp;&esp;一盘盘自己精心做的菜，被她想要发泄什么似的，全部倒进了垃圾桶。厨房里的蛋糕装在精巧的盒子里，系着米白色的蝴蝶结，她拿起砸在了地上。盒子开了，摔烂的蛋糕惨不忍睹。

&esp;&esp;她站在厨房里，听到自己的喘息，四周空空荡荡。

&esp;&esp;那之后的一段记忆，司真很长时间都回忆不起来。也许是不愿回忆。

&esp;&esp;空白的片段结束在别墅的门铃响起。

&esp;&esp;她发现自己跪坐在浴室冰凉的地板，趴在浴缸沿上，左手伸进浴缸里，手腕的血顺着洁白的缸壁无声地滑进下水道。一旁静静躺着的水果刀上，明亮的金属光泽与鲜红血迹交相辉映。

&esp;&esp;她突然很害怕，颤抖着叫了一声妈妈。

&esp;&esp;五十九分

&esp;&esp;入目是一片的白，病房的陈设总是能让人一眼认出来。

&esp;&esp;司真觉得很累，没有力气，还有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疼痛。好一会儿才找回身体的感觉，右手被人握着。

&esp;&esp;她转头看过去，乔赫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包握着她的手，额头贴着她的手背。

&esp;&esp;司真动了动，他立刻抬起头，满眼的红血丝。

&esp;&esp;四目相望，许多情绪交汇翻涌。

&esp;&esp;良久，静谧中两人同时开口：

&esp;&esp;“对不起……”

&esp;&esp;“对不起……”

&esp;&esp;一个虚弱，一个沙哑。

&esp;&esp;“宝宝有事吗？”司真问。

&esp;&esp;她想起来便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隔壁的白太太刚好在那个时间来给她送点心……

&esp;&esp;“它没事。”乔赫低哑道。

&esp;&esp;“对不起……”司真脸色苍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眼泪从眼角滑进鬓发，“我控制不住自己。”

&esp;&esp;乔赫一只手抓着她，倾身过来，掌心上略带粗糙的薄茧，抚摸她苍白的脸颊。他亲吻她的额头、嘴唇，什么都没说，司真感觉到他呼吸中的轻微颤抖。

&esp;&esp;劫后余生的庆幸。

&esp;&esp;自杀的消息乔赫瞒得很紧，没有任何人来探望，只有一个面生的、手脚麻利话不多的护工来照顾她。

&esp;&esp;司真等了两天，没有见到陈姨，乔赫来的时候便问他：“陈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