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地方,不可能出现那么多的野兽,唯一的可能,就是农田里面藏有人。
我大惊失色,敏感的意识到那些人必然不善。
果不其然,我在农田之间隐约的看到有人穿着警服。
该死,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竟然报了警,而这些激ng cha竟然在这附近布下局,想抓我们个措手不及。
我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我们三人已经处在了警方的包围圈中,如果再不有所行动,恐怕一个都跑不掉。
我三两步冲到冷月旁边,压低声音对他说:“咱们被激ng cha包围了,你快帮我带着赵梓桐离开这里。”
冷月扭头皱眉问我:“那你呢?”
我说:“我们分开跑,我去引来他们。”
冷月沉默片刻,低头看一眼仍在昏迷中的赵梓桐,点头说了一声“好”。
然后,他弯腰拉起赵梓桐,把她背上那粽子的断臂扯下,将她背了起来。
“再见。”
冷月说完,扭头便跑,速度极快,眨眼便冲进农田里,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他已经在地下折腾了一晚上。
冷月的离开,惊动了周围正缩小包围圈的激ng cha,忽听一声呐喊,十几名激ng cha冲出农田,分成两伙,一些去追赶冷月,另一些则向我这边跑来。
我没有企图逃跑,因为我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我取下背包,丢在地上,从口袋里翻出已经压得变形的烟盒,故作镇定的捏出一支烟塞进嘴里,掏出打火机,试了几次都没能打着火,不知道是打火机的气用光了,还是这里的清晨风太大。
那些激ng cha此时距离我已经很近,我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他们威严而正派的面孔。
我向冲在最前面的那名激ng cha疲惫的笑了笑,故作镇定的说:“嘿,帅哥,借个火。”
“呆皮!”
那名激ng cha怒骂一声,抬脚将我踹倒,与几名同事合力把我反手按在地上,给我戴上了shou kao。
我无奈的笑了笑,没有丝毫反抗,心想这些人真是多余。
就凭我现在的状态,他们就是让我跑,我也没那力气。
我从泥土中将脸抬起,望向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暗暗祈祷:奔跑吧,冷月,千万不要被抓住啊。
在我被粗鲁拉起时,我艰难的扭回头,最后看一眼埋葬了黑子的地方,心中暗暗对黑子说:兄弟啊,到了那边,替我向孙佛爷问个好。我不一定能赶在你头七给你烧纸了,有机会我让王麻子烧给你,那货有钱,而且比我重情义。
忽然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强行让我低下了头,让我只能能看到自己身上的泥土,以及脚下坎坷的路。
人在出生那一刻起,就面临很多条路的选择,没到终点的那一刻,没人能够说得清楚自己选的路究竟是对还是错。
我不想过早判定我究竟有没有走错路,我甚至无法想象我接下来的人生路究竟有多少坎坷。
我不在乎我自己这个罪人的未来,我衷心希望曾经在我身边的那些人能够平静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重要呢?
我曾听说,孤独,可以使一个人变得强大。
我现在就觉得我前所未有的强大,因为我前所未有的孤独,因为我不用再去担心其他人,不再有负担。
所以,我在被审讯的时候,很痛快的承认了盗墓的事实,并承担下所有罪责。
在对口供签字画押之后,我又一次被关进了看守所。
与上一次不同,我这一次在里面刚待了两天,就被转进了几乎全封闭的单间,之后一待就是半个月。
我被拒绝与外面接触,问任何问题也没人回答,这种感觉比坐牢还辛苦。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意识到,可能将有非常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果不其然,终于有一天,关着我的这个单间进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