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看到钢笔字在‘亥时三刻’突然变得狂乱,最后几行完全被墨渍覆盖。
宋康癌变的声带,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
“她当时抓着我的白大褂,喊‘康哥救我’。”
“。。。。。。多讽刺?”
“我呢?”
“还是给她推了下去。”
“嘭!”
宋康举起右手,神色癫狂地做出一个绽放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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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川冷着脸,盯着近乎癫狂的宋康,手中的钢笔尖在审讯记录上悬停。
墨水滴落处,恰好晕开”鞍“字的摩丝。
窗外炸响的闷雷声中,祁川抓起物证袋里的领药记录本。
1990年的蓝黑墨水字迹,在紫外线灯下显出重影。
“十二次领药记录,你模仿陈卫国的笔迹签了九次。”
祁川将记录本推向宋康,“连‘卫’字第三笔的震颤频率都分毫不差。”
“宋大夫,你为了陷害陈卫国,可是没有少下功夫啊?”
“呵呵!”
宋康的指尖划过玻璃板,癌变的指甲在表面刮出细微声响。
“每天在医务室看那畜牲批文件,他扶眼镜时小指会抽搐——”
宋康突然捏住自已右手小指,而后没有丝毫阻碍地反方向掰去。
“打断三根指骨才练出这个弧度。”
一旁的周鹏听到这里,忍不住一阵喉结剧烈滚动。
年轻人想起在宋康家中,发现的石膏模具。
——十二个不同角度的右手模型。
每个都标注着“陈卫国”的书写习惯分析。
“王淑芬案发现场的录像带。”
老秦将证物带砸在铁桌上,磁带壳上的指纹在强光下泛着油光。
“为什么刻意拍下陈卫国的劳力士?”
宋康的梨涡,在阴影中绽开。
“八八年德国设备回扣,他用赃款买了这块表。”
“不拍下来,阴阳合同的事你们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