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明拎着工具箱,询问上迈上铁梯。
踩踏得老旧台阶,嘎吱作响。
祁川让开一个身位,留给齐天明。
后者手法娴熟地用镊子,捏起油渍样本对着光。
一对三角眼眼眯成缝,盯着镊子上的油渍。
而后鼻翼颤动,神情一阵严肃道:
“德国克虏伯润滑脂,临淮市只有外资厂引进过这种设备。”
话音落下,老齐的眼眸陡然一亮,指尖突然顿住。
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等等,这油里掺了东西……”
·
老齐的话音未落,周鹏的惊呼已经从东南角传来。
“祁队!有发现!”
年轻人警服后背洇出汗渍,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捏着半页焦黑的纸;
边缘被耗子啃得参差不齐。
“压在废纱锭底下,差点成耗子窝了。”
踏踏踏!
祁川和老齐目光相碰,点了点头。
而后便快步往楼下走去,留下齐天明继续在原地采集油渍样本。
“祁队,您看!”
周鹏见祁川下楼,小心翼翼捏着手里的半页纸,立刻迎了上去。
“嗯···”
祁川接过纸页,老杨的手电光适时打上来。
秦天也立刻围了上来,当即便一眼看出了端倪!
“这是工会专用的稿纸!”
“我媳妇还在的时候,就是工会的,这种稿纸很常见!”
几人定睛细看:
《木兰辞》的铅字,印在工会专用稿纸上。
“愿为市鞍马”的“鞍”字,被血渍晕开,像只扭曲的蜘蛛。
祁川神色凝重,凑近嗅了嗅,茉莉香片的苦味混着铁锈味刺入鼻腔。
“你们看看!”
老秦先接过半页稿纸,小心翼翼嗅了嗅,皱起眉头。
“茉莉味儿。”
“嗯?”
“工会那帮人就好这口。”
老秦啐了口唾沫,烟头在雪地上烫出个小坑。
“当年工会干部们的保温杯里,常年泡着二级茉莉碎末。”
“——哎,川儿,你上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