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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生楼妈妈视角（第1页）

黑暗。

不是夜晚那种有星光、有微光的黑暗，而是彻底的、绝对的、连自我意识都几乎要消融其中的虚无。

她漂浮着，或者说，残留的某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在漂浮。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一些破碎的、尖锐的片段像流星一样划过这片意识的深渊：

可可咯咯的笑声，仰着头说“永远和妈妈这样好”时亮晶晶的眼睛……旋转木马叮咚的音乐……然后，是冰冷的刀光，腹部撕裂般的剧痛……可可惊恐扭曲的小脸……最后，是那股无法抗拒的、将她拖向无尽深渊的冰冷和无力……

可可！她的可可！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撕裂这混沌的意念猛地爆发——她的孩子！她死了，可可怎么办？那个漆黑的巷子，那个持刀的恶魔……她可怜的孩子，才六岁，目睹了这一切！他一个人留在世上，该有多害怕，多绝望！

这强烈的执念，像黑暗中唯一的光点，死死拽住了她即将消散的意识。她不能就这么消失！她得回去！回到可可身边！保护他！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蛮横的力量攫住了她这缕残存的意识，像漩涡一样将她猛地拽向某个方向！剧烈的撕扯感传来，仿佛灵魂都要被碾碎。紧接着，是沉重的、无法形容的窒息感，以及全身各处传来的、密密麻麻的酸痛。

她艰难地、挣扎着，试图睁开“眼睛”。

刺眼的白光让她瞬间又闭了下去。耳边传来模糊的、嘈杂的声音，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哭声？

她再次尝试，缓缓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白色的天花板，日光灯管，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医院？她……没死？

不，那种生命流逝的感觉如此真实，她确定自己已经死了。那现在……

她试图转动脖子，一阵剧烈的酸痛传来，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抽气。这声音……不是她的！这是一个年轻的、带着点沙哑的少女嗓音！

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努力抬起沉重得像灌了铅的手臂，视线艰难地向下移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细、苍白的手，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布，连着透明的输液管。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因为常年操劳，指节要更粗大一些，皮肤也更粗糙。

她猛地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重重地跌回枕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笑笑！你醒了？！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一个充满惊喜和哭腔的中年女声在旁边响起。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眼圈红肿的中年妇女扑到床边，激动地想要握住她的手。妇女旁边，还站着一个面色憔悴、眉头紧锁的中年男人，同样激动地看着她。

笑笑？女儿？

不，她是周可可的妈妈！她的儿子叫周可可！

她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厉害，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水……笑笑要喝水是不是？快，老楼，倒水！”中年妇女连忙招呼男人。

男人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温水，妇女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水，湿润她干裂的嘴唇。

借着这个机会，她艰难地转动眼球，打量四周。这是一间普通的病房，除了这对焦急的夫妇，没有别人。她的目光扫过床尾挂着的病人信息卡，虽然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名字：楼笑笑。年龄：1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