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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永恒的界定（第1页）

永耀纪元年，铁砧星域。

这片以法则固化的金属星辰为壁垒的领域，此刻正承受着自诞生以来最剧烈的规则震颤。无数防御平台在能量过载下接连爆炸，化作星海间转瞬即逝的火球。皇朝战舰的残骸如同被无形巨手揉碎的玩具，在冲击波的推动下漫无目的地漂流。

在这毁灭景象的中心，两道身影正在进行着超越常理理解的对决。

杨玄胤单膝跪在一块巨大的合金星骸上，青袍破碎，淡金色的血液从裂开的虎口不断滴落，在脚下的金属表面灼烧出细小的孔洞。他手中的剑印光芒黯淡，周身那曾界定万法的十丈剑域，此刻已被压缩到不足三尺，如同暴风雨中最后的一盏孤灯，明灭不定。

在他对面，刑罚之神朱斯提提亚悬浮在破碎的虚空中。她身披的律法神袍上，代表、、的暗金符文如活物般游走，与整片星域的法则产生着共鸣。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古老、冰冷、恒定的意志正透过她，施加在这片战场上。

在永恒的注视下，一切变数都将归于平寂。

朱斯提提亚的声音不再只是她个人的意志，更像是亿万年来宇宙既定规则的宣判。她缓缓抬起手，无数细小的法则锁链从虚空中浮现，缠绕上杨玄胤那摇摇欲坠的剑域。每一道锁链的收紧，都伴随着剑域边缘规则的崩解。

你的剑，你的道，你所谓的，在真正的永恒面前，不过是孩童的呓语。

杨玄胤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不仅是空间在被冻结，连他思维的速度都在变慢。这是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要可怕的侵蚀——他在被同化为这永恒寂静的一部分。

父亲。。。在意识的最深处，他无声地呼唤。这不是求援，而是对自己道心的拷问，这就是。。。您要我们面对的吗？

。。。。。。

裂骨回廊，战况同样惨烈。

阿尔法·肯特的逻辑壁垒已经缩减到仅能覆盖旗舰周围的最小范围，淡蓝色的数据流在绿色疫病的侵蚀下不断崩溃又重组。这位以绝对理性着称的机械元素师，此刻运算核心的温度已经飙升到危险阈值。

逻辑壁垒稳定性41。7%，仍在持续下降。疫病规则正在发生不可预测的变异，推测为永恒意志介入所致。

他的报告声依旧平稳，但每一个字都让指挥中心的气氛更加凝重。

沃尔特半跪在地，他引以为傲的自然之力被压制在体表寸许，再难向外延伸分毫。亚瑟王的圣剑依旧闪耀，但那光芒像是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徒劳却无法突破这片被永恒固化的时空。

最危险的是贞德。她将圣洁光环催发到极致，独自撑起了舰队最后的精神防线，但七窍中渗出的鲜血显示她已接近极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那是神力反噬的征兆。

杨星瞳站在全景战术屏前，秩序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输出。数以万计的秩序丝线在她精准的操控下，勉力维系着舰队阵型不溃，同时抵消着永恒意志对将士们心智的侵蚀。但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握在扶手上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星瞳殿下，第三、第七战术编队。。。失去联络。副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悲痛。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目光依旧坚定：收缩阵型，启动协议二级预案。告诉亚瑟王，再坚持三十息，我为他开辟一次攻击窗口。

可是殿下，您的身体——

执行命令。

。。。。。。

守护心塔之巅，星璇的监测面板上，代表两大战场态势的光谱已经由黄转红，且正在不可逆转地滑向代表毁灭的深红。

主人，铁砧星域规则稳定度低于17%，玄胤殿下的生命体征正在衰减。裂骨回廊方面，星瞳殿下强行超频秩序之力，已出现本源透支迹象。

星璇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急促。作为AI，她能够以超越生物亿万倍的速度计算战场上的每一个变量，而所有的计算结果都指向同一个结局——溃败，就在眼前。

一直闭目盘坐的杨强，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星璇感觉自己的核心处理器产生了一个极微小的波动——那是面对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时，连机械都会产生的。

杨强的眼中没有星海，没有规则，没有生死，只有一片深邃到极致的。那不是空无，而是包容万有、又超越万有的。

他站起身，动作简单自然，却让整座守护心塔周围的时空产生了细微的涟漪。

是时候了。

他轻声说，目光投向遥远的铁砧星域。

在那里，朱斯提提亚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蓄势。她双手虚托，整座律法神殿的光芒都汇聚到她掌心，化作一柄凝聚着终焉审判概念的暗金长矛。矛尖所指，连时空本身都在哀鸣、退避。

以永恒之名，赐汝。。。终末。

长矛离手，无视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直接出现在杨玄胤眉心前三寸。那上面凝聚的不仅是朱斯提提亚的力量，更是埃忒尔意志的具现化——一种要将杨玄胤这个概念从宇宙中彻底抹除的绝对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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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胤的瞳孔收缩到极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否定，过往、现在、未来，一切与他相关的因果线都在这一矛下剧烈震颤，即将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