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8章你不如……杀了我算了
他面前堆满了空酒瓶和烟头,曾经不可一世的身影此刻蜷缩着,透着一股死寂的荒凉。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束晨光刺破室内的黑暗,落在他身上。
“滚出去。”他头也不抬,声音嘶哑得像玻璃碎在喉间。
顾安笙站在门口,身体因极度虚弱而微微发抖,却固执地不肯离开:“不是你说的么,我永远别想着逃离你的地狱?”
欧阳世稷猛地抬眸,猩红的眼死死盯住她,嘴角勾出阴冷弧度:“这句话,你倒记得清楚。”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抬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语气刻薄:“我跪下来求你留下孩子时说的话,你怎么就当了耳旁风?”
“我也很后悔……”顾安笙垂下头,声音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指尖一颤。
“别用你那鳄鱼的眼泪恶心我。”他冷笑,指腹狠狠碾压着她的唇瓣,“午夜梦回时,你可会梦到那两个孩子来向你索命?你可会为他们的死,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
字字诛心,句句剜骨。
顾安笙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几乎站不稳。
欧阳世稷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却仍狠心说出更刻薄的话:“不过你这女人没有心,想必也不会为此愧疚。。。”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声音却诡异的温柔下来,“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他缓缓俯身,薄唇紧贴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带着地狱般的阴冷:“我想掐死你,然后抱着你的尸体,一起下地狱,去陪我们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话音落地,她眼前猛地闪回前世画面——暴雨夜,他跪在墓前徒手刨土,十指白骨森森,却疯魔般笑着:“笙笙,我来陪你……”
回忆与现实重叠,鲜血与雨水交融。
最后一根稻草压下。
她瞳孔骤然涣散,身子像断线的纸鸢,软软滑倒。
欧阳世稷僵在原地,看着她蜷成小小一团,像被摔碎的瓷娃娃。
怒火霎时被铺天盖地的恐慌取代。
“别装——”声音卡在喉咙里,哑得变了形。
她已毫无声息地昏厥在地,面白如纸。
“顾安笙!”男人猛地俯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掌心里传来的冰凉让他心脏狠狠抽搐,嗓音嘶哑得变了调,“叫医生——!”
怀里的女人轻得像一片羽毛,呼吸微弱得随时会断。
他死死咬住后牙槽,下颌线绷出凌厉弧度,粗暴地扯下自己西装裹住她,动作却又小心得像捧着随时会碎的琉璃。
旋转楼梯被他三两步跨完。
主卧的门被肩撞开,他把人平放在那张曾同枕共眠的大床上,掖好被角,掌心仍贴在她颈侧确认脉搏——微弱,却真实。
顾安笙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指,唇瓣轻轻开合,却只剩气音般的呓语。
男人侧身躺下,连人带被搂进怀里,低头吻在她冷汗浸湿的额际,动作轻得仿佛怕碰碎她,与他阴郁的神情形成诡异对比。
修长指节一遍遍梳理她汗湿的长发,温柔得近乎虔诚。
若有若无的体香钻进鼻腔,他情难自抑地俯身,含住她冰凉的唇,齿尖轻咬——血珠渗出,他在铁锈味里尝到甘霖,贪婪地吮吸,像要把她的气息刻进骨髓。
恰在此时,门被急促推开——
“少爷,医生来了——”安南的声音戛然而止。
昏黄灯光下,男人覆在女人上方,唇瓣相贴,血色潋滟,病态而旖旎。
老脸一红的管家慌忙后退,“砰”的一声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