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从战场上下来?”展阳阳盯着我看了半天,很不解。
“没错。”我漫不经心地敷衍,不想说话,嗓子里冒火。
半天,他没出声,房间里特静,我的意识有点模糊,蜷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喝点水!”硬邦邦的声音,我撑起眼皮儿,一只冒着热气儿的玻璃杯举在眼前。
“难得啊,”我缓缓坐起身,笑着接过,“真感动。”
他哼了一声,也在沙发上坐下。
温热的水滑进喉咙,比琼浆玉液还美,我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全灌进肚里。
“真不斯文。”他见我喝完,抽走杯子准备再去倒,我拉住他,“够了,喝饱了,你手怎么样?”
“没事了。”他下意识地握住缠满绷带的右手腕,轻轻晃了晃。
“你哥怎么样了?最近是不是风水不好,一个个儿地都把自己往医院折腾。”
“他不好。”
“哦?怎么了?”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随口问道。
“心情不好。”
“这可不好办。”
“都怪那个烂人!”
我从后面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傻瓜,为那种人生气多不值。”
“明明他就没尽过一点为人父的责任,凭什么现在又冒出来插一脚!最可恨的是展夜每次都会被他影响情绪,低落很久!那种烂人根本不配!”
“嘘,小声点儿,”这小孩儿一激动嗓门儿就高,“别吵着修月,他好不容易睡着。”
“你决定跟他好了?”
“嗯。”
“那楚尘怎么办?”
“阳阳,我们已经离婚了。”
“可他还爱你!”
“我也爱他。”
“你!那你又说要跟修月在一起?”
“不冲突,”我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我对楚尘的感情,是爱,很深的爱。可婚姻、相守、与子偕老,是一辈子的事,仅仅靠爱情不可能实现。爱情不等于幸福。”
“那你爱修月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跟他在一块儿,我就觉得特别安心、特别舒服、特别随心所欲,你觉得这算不算爱?”
他想了想:“当然算,如果有个人让我产生这种感觉,那我肯定会觉得自己爱上她了。”
“孺子可教。”我揉乱他一头小卷毛儿,激起他的强烈抗议,竟然伸手咯吱我!怕痒,是我最大的弱点。我从沙发上跳起来,为了躲避他不依不饶的追逐,拉开门跑到走廊。他追出来,两个人一路折腾到天台。
“不行了。”我投降,实在没力气了,靠坐在护栏边,呼呼直喘。
展阳阳得意地鼓鼓腮帮子,盘腿坐在我对面,小脸儿跑得红扑扑的,像只可口的苹果。
“你跟楚尘很熟?”这个问题我早想问了,从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