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却开始顾及百姓的性命,这次攻城,便是因为他听说,守城军竟拿射杀百姓为乐。
当初他便是为了百姓,不敢攻城,但如今决定攻城,也是因为百姓之苦,若是以他原本的心思,打仗嘛,总会有伤亡,但现在每一条人命都可以推动他的决定,就像她,舍不得见旁人受苦,宁愿自己难过。
他果然变了。
梅寒烟沉沉叹息一声,转身回了大营,权季见他回来,忙过来牵马,“王爷,今天……”
他本想将今天的事儿同梅寒烟说一说,但余光却见那流年已然双目微红,一脸委屈地朝着这处走来,只得闭嘴退下了。
梅寒烟微微皱眉看着权季的身影,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怎么了?”
流年泪汪汪道:“三哥……我知道你现在因为战事心烦的很,但高柳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拿着帕子擦着眼泪,心中真是委屈不已。
梅寒烟心中不由有些烦躁,他脱了战甲,走到一旁洗手洗脸,一边道:“你又和她吵架了?既然见面就吵架,你就少去她面前晃不就行了。”
流年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一个主子还要躲着一个奴才不成?
“我凭什么要躲着她!我今天不过是摸了摸小兔子而已,她就话里带刺,尖酸刻薄地,三哥,她不过是一个奴才,现在连一个奴才都可以轻视我了吗!”
流年只觉得自己实在命苦,不住地用帕子擦着眼泪。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也值当的你这样哭?”
梅寒烟用帕子擦了脸,这才道:“那些小兔崽是王妃养的,她与王妃向来好得很,如今王妃离开,你在这儿,她心中自然不舒服,不想你去动罢了,你便不要动她的东西便是。”
怎的让梅寒烟说了半晌,这事儿倒成了她的错儿了?流年忍不住还想要辩解,但看着梅寒烟脸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良久才道:“你是不是怪我,
因为我,才会导致王妃离开?”
“这都是我的决定,怪不着你。”
梅寒烟缓缓道:“是我不好。我会……把她找回来。”他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坚定。
流年愣了半晌,他很少与她说起这个,她心中酸溜溜的,“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梅寒烟勾了勾唇角,缓缓道:“不是喜欢,是爱。我一直爱她。”
流年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面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但当初梅寒烟可是为了她,为了她才将苏芳久送到庄子上啊!
她挣扎着想要证实些什么,“你爱过我吗?”
梅寒烟直视她的双眼,目光甚是平静,没有半分波澜,“我曾喜欢过你。”
爱和喜欢,是全然不一样的,他爱着苏芳久,但对自己的喜欢,却只是曾经罢了。
她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整个人撞上了桌子才停下脚步,流年咬着牙,唇角渗出鲜血,她不甘心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梅寒烟沉默片刻道:“流年,有些事我不想说破,你应该也是明白的,而且,感情本就是没道理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