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同小娘子解释那骇物,却问起她别的事。
听他一言,兰姝果真寻着脑海中的记忆,不多时,白嫩的脸颊迅速晕染红云,她张口欲言,粉润润的唇瓣娇艳欲滴,粉面桃腮,可不就是一朵饱含晨露的娇花嘛?
“还怕蛇吗?”明棣的声音散漫,却有带着几分无奈。
兰姝的眼神躲躲闪闪,她垂下湿润的羽睫,摇头晃脑时,目光一滞,终是见了那骇物的真面目。
“昨夜哥哥好疼,朝朝。”
“错了,朝朝错了。”
她及时认错,扒着男子的里衣同他对视,眼中带着些微娇憨,可就是这样一朵小白花,昨夜折腾得他死去活来,她用小手温柔地给他上着酷刑。
“可还记得玩了几回?”
他声音很好听,魅惑着小娘子仔细回想夜里的光景。
“五,五回。”
她打了五个络子,坠了五次水。
“朝朝,第六回呢,还记得吗?”不等兰姝回答,他又继续说:“朝朝昨夜是不是渴了,一直在喝水,好喝吗?”
回忆之时,舌根深处泛着痒意,淡淡的腥与咸。兰姝坐在他怀中,被那硬络子磕得屁肉疼,她却不敢对此再有意见,“哥哥,是我错了。”
若没错,如何会吃着硬络子安眠?
她是睡下了,他却僵着身子不敢乱动。丹田那股热意被他泄了个干净,及至后半夜,有的只是痛意,偏偏如她所说,那蛇在她口中……
一夜未眠,男子对她依然有着好脾性,“朝朝如何错了?不过区区六回而已,朝朝受得住。”
受不住,她受不住!
兰姝颤着指尖想替他摁下去,可这会她倒是力小,不过轻轻一触,那骇物弹了弹,又愣生生地跳了回去。
“哥哥……”
“不急,朝朝狠心,哥哥却顾念着你,总要等你身子好了,哥哥再讨回来。”
凡事有始有终,玉人离去之前,如昨夜那样,打了盆水给她净手,又擦了擦她的面颊,总不好叫丫鬟发现她们家未出阁的小姐身上斑驳点点。
兰姝抚着雪额,只觉天都要塌了。她昨夜心情不佳,确实如他所言,丝毫不顾他的求饶,反而起了兴致,越玩越得劲。
可他一个男子,若不愿意,大可抽身离去,分明是他给自己玩的。
小娘子暗示了自己大半日,总算将面上的绯色消了去。
残阳的余光散去,夜幕悄然而至,兰姝胆战心惊,生怕那骇物再来作弄她。她睁着一双狐狸眼等了大半夜,蜡烛快燃尽之时,她打个哈欠,翻了个身,独自在宽大的拔步床上睡去了。
她思绪万千,说不清心里的情绪,既怕他来,又怕他不来。
一滴清泪滑过眼尾,相思之苦难解,早前逼着她唤夫君,如今,他却是旁人的夫君了。
兰姝不愿做小,也不愿同旁人分享夫君,她并未听从林书嫣的建议,前往昭王府,同昭王妃谢恩。
有昭王妃在的一日,她便不能畅所欲言,不能同心爱之人聊表相思。
如此,她竟又有些怀念那位心里眼里都是她的郎君。
同样是和旁人有了孩子,她能容忍徐青章的妾室,却独独不愿与他人分享明棣的宠爱。若要她亲眼目睹他对旁的女子满目柔情,便是将她的心,来来回回地用钝刀子割,叫她生不如死。
[1]摘自王雱《眼儿媚·杨柳丝丝弄轻柔》
[2]摘自李白《山杂谣辞·山孺子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