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不回答
不回答是正常的,陈荷随便安抚两句:“妒忌了?别生气,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这样,算我原谅你了,我买了当初我们在尼泊尔吃的糖,糖里加了姜汁,好辣,你想吃吗,缅甸没有太特别的特产,我也不会挑翡翠……”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老婆?”
绍明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直到陈荷说完,那边都没有应答,一切都显得很安静,时间失去了坐标轴,如同滚热的糖丝一般被拉到无比漫长的维度,长到手机微微发热,在烫得陈荷有些握不住的时候,那个沉稳柔美的声音再度响起,陈荷控诉了那么多,她只回答了这一句:“宝贝,她应该比我有钱。”
陈荷:“……”
绍明:“……”
陈荷:“你嘲讽我?”
陈荷:“好啦,知道大老板你经济紧张,这次订两间房是我的错,我们以后旅游都住一起。”
陈荷:“你他大爷的去死吧,下地狱吧你这个贱人,你快点说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
对面的微信电话挂断了。
她维持着一个半举手机的姿势,嘴唇开合两下,然后像被压住的蚌壳,连一个气泡都吐不出来。
“绍明。”陈荷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头好晕,买回来的鲜花没泡水,要蔫了,“桌子上的花送你。”
绍明看了一眼:“这花不是给活人的。”
“好。”
“你可以把事情解决完了再走。”
绍明留下这句话,拎着包去餐厅吃晚餐了。
晚饭是缅式传统餐食,碟子盘子摆满一桌。
吃完回来,绍明神色微妙起来。
陈荷竟然没走。
这是个生活痕迹很重的人,难以想象她空着手来,只用了一个白天,就让两室套房变成了半个鸟巢,荷花可怜地丢在桌子上,花瓣都氧化了,绍明把荷花插进瓶子,已近日落,天空是条带状的彩,铺盖了云霞,她去在阳台打电话,电话刚挂,袖子被人轻轻牵起。
绍明心重重一跳。
暖光让陈荷显出一种无害的柔软,她洗过澡,发尖还沾着水汽,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没有系腰带,只是单手拢着,从绍明的角度可以看见雪白的锁骨,蒸汽熏出的泛着淡粉的胸脯,以及那故意遮挡出的阴影。
“你是在认错吗。”
陈荷点头。
当面挑衅,绍明没有立刻赶她走,已经算绍明大圣大慈大悲了,但是陈荷要的不是温柔对待,是有地方住有钱花。
她和自己的女友像,陈荷种感觉,她甚至把绍明认成了那个王八蛋,以为她先降落在缅甸等她。
所以她肯定也会喜欢自己的勾引,她知道自己的每个小动作,但是不讨厌。
她吃这套。
陈荷的腰弯得更低了,每根睫毛上都挑着碎光,秋波似水落在绍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