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们其中一人得到了幸福。
这样就够了。
“怎么一睡醒就在发呆?”厉寂川盯着他看,“还是,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蒲虚弱地摇头。
砰——砰——
那纠缠他的声音还是没有走。
砰——砰——
不断地敲打着他的神经。
苏蒲闭上了眼睛。
砰——砰——砰——
一帘之隔的另一张病床上,有人正要享受美食。
“老婆,你先吃饺子,罐头的话我再努努力,肯定在你吃完之前给你弄开!”
男人安慰着妻子,一边抓着罐头瓶,用瓶底撞着桌角。
“那个,可以给我试试吗?”
厉寂川忍无可忍,遥控轮椅来到隔壁床边,极尽忍耐与客套。
男人看他坐着轮椅,起初也不太相信,但还是把那瓶罐头递过去。
“你试试,我手都快弄破了还是没把这玩意儿打开,我家这口又馋得不行……”
病床上的女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是不是我们的动静吵到你了?”
厉寂川接过罐头,轻轻摇了一下头。
“我妻子有点低烧,对声音也敏感,但是不碍事的。”
闻言,那一男一女开始仓皇道歉。
这工夫,厉寂川已经轻巧地拧开了罐头瓶盖,递回的男人手上。
“哇,哥们儿,可以呀!”
男人仔细打量着厉寂川,看到他粗壮的手臂和宽肩,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先入为主了。
残疾人里也少不了健壮的!
“我,我们尽量小点声,这不是今天医院病房爆满,排不到单人房,咱们相互体谅哈……”男人说。
对方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厉寂川也没有争辩的意思,朝他们点了下头,礼貌地回到苏蒲这头。
他去帮忙的间隙里,小哑巴没有睡,反而愈发精神,两只眼睛也开始发亮,灼灼盯着隔断的帘布。
见厉寂川平安回来,苏蒲的眼珠追着他,回到自己的床旁。
“还看呢,挺八卦啊!”
厉寂川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玩笑着说。
苏蒲羞赧地笑笑,露出一截粉舌,舔了舔苍白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