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直接伸出肌肉结实的手臂,懒得废话。山治立刻挤开索隆,优雅地行了个礼:“能为美丽的师姐们和崇高的炼丹事业奉献鲜血,是在下的荣幸!请先抽我的!”艾斯笑着伸出手,指尖“噗”地冒出一小簇温暖的火焰:“我的血可能有点烫,需要冷却一下吗?”基德则抱着臂,冷哼一声,别扭地转过头,但还是默默把胳膊伸了出来,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紧绷。
唯有罗,抱着他的妖刀“鬼哭”,靠在门框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驻颜丹和万毒解……虽然都是顶级丹药,药理复杂,但从未在任何典籍中见过需要用到异界之血作为应急药引的记载。而且还是每个人的血都要一份?吴长老是丹道泰斗,或许掌握着什么失传的古老秘方?)他冷静的目光扫过一脸天真认真的乔巴,(乔巴当家在医药上的天赋和知识储备是毋庸置疑的,他既然认为合理,或许真是我多心了。毕竟我的专业领域更偏向外科手术和果实能力的应用,对丹道这种深奥的学问了解有限。)**想到这里,他将心底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疑虑压下,也默不作声地挽起了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
乔巴动作熟练而轻柔,消毒、穿刺、采集、止血,一气呵成,很快便采集好了所有人的血液样本,并细心地给每个小玉瓶贴上名字标签,整齐地放入一个散发着淡淡寒气的特制冷藏箱中。赤芍师姐接过箱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又用力揉了揉乔巴的小帽子:“太谢谢你啦,乔巴师弟!你可帮了师姐和吴师叔大忙了!回头师姐一定给你带最新鲜、最甜的云雾灵果!”说完,她便抱着那个小小的冷藏箱,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客苑,嘴里似乎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显得极好。
众人对此并未多想,很快就各自散去,继续之前的活动。只有罗,在赤芍转身离去时,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她背影上停留了一瞬,那抹疑虑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未激起大浪,却留下了一圈淡淡的涟漪。
与此同时,主峰及各处的日常画卷依旧展开,只是主角沈青的状态已悄然改变。
出关后的沈青,依旧活泼,但那种活泼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而非之前带着一丝魔性躁动的“撒欢”。她还是会去找云渺师尊请教功法,偶尔还是会因为控制不好骤然提升的力量而弄出点小状况,但破坏力明显小了很多,更多的是对自身力量掌控的重新适应。
“师尊!你看我这轮回之力是不是更凝练了?”沈青指尖轮回光晕流转,这次却精准地控制着力度,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光,并未波及到周围任何花花草草。
云渺仙君捋着胡须,满意地点点头,眼中带着欣慰:“嗯,气息沉稳了不少,魔气也已内敛圆融。看来这次闭关,收获不小。”
她也还是会去各峰串门,但不再是去“帮忙”(捣乱),而是真正地去交流学习,或者只是单纯地陪师长们说说话。在炼器峰,她会虚心向欧冶子师伯请教一些炼器的基础原理;在丹鼎峰,她会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吴长老处理药材,不再随意用神识探查丹炉。那份沉淀下来的心境,让她显得更加娴静从容,虽然偶尔灵动的眼眸一转,还是能看出几分狡黠的本性,但已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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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峰长老和师兄师姐们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虽然嘴上可能还会调侃一句“小祖宗总算消停了”,但内心无疑更为她感到高兴。这才是他们记忆中那个天资聪颖、灵动可人,却又知进退、懂分寸的沈青。炸炉毁田的闹腾虽然热闹,但终究让人提心吊胆;如今这般沉稳中带着灵气的模样,才是真正走上了正轨。
然而,总有细心且关注点清奇的人会注意到一些细节。
这天,性格憨厚的李大嘴(李枫)师兄去丹鼎峰送一批新采集的炼体药材,正好听到几个相熟的内门弟子在闲聊。
一个丹宗的小师弟一边分拣着药材,一边有些疑惑地对自己的同伴说:“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青儿师姐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呃,不是说她变安静了不好,就是……她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比如……客苑那边那几位气度不凡的‘道友’?前些天还常见她去看路飞师兄他们训练,最近好像都没见踪影了。我上次去给索隆师兄送淬体膏的时候,感觉他练剑练得那叫一个狠,剑气都快把瀑布劈断了,那气氛……怎么说呢,感觉有点……低气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对话,恰好被一位在宗门内以“精通唇语”(且无比热爱搜集各类素材进行“艺术创作”)而闻名、如今已成功转型为最受欢迎“话本大师”的婉清仙子听了个正着!
她那双善于发现“故事”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如同饿狼看到了鲜肉!一个闪身就冲到了那聊天的小师弟面前,激动地抓住对方的胳膊:“这位师兄!此言当真?快快快,细说!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师妹我最近文思枯竭,急需灵感源泉!有偿!绝对有偿!”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塞了一把亮晶晶的下品灵石过去。
一旁的李大嘴看到这情景,憨厚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挠了挠他的大脑袋,瓮声瓮气地劝道:“哎,算了算了。婉清师妹,你就别瞎打听了。青儿师妹如今可是轮回境的大能了,就算我不让着她,也打不过了啊。这事……牵扯到几位贵客,还是别乱传为好。”他主要是担心沈青知道后会尴尬,毕竟那“道侣”之事颇为特殊,而且那几位异界来客看起来也都不是好惹的主。
可是,婉清仙子怎么可能放过这种送上门来的绝佳创作素材?她凭借着小师弟那含糊的几句话和李大嘴那欲言又止、更引人遐想的态度,充分发挥了她那惊人的想象力和脑补能力!
于是,没过几天,一本名为《渣女妻主之追夫火葬场:轮回仙子的契约夫君们》的匿名话本(封面依旧只有一朵低调的青云标志),便以野火燎原之势,悄然在青云剑宗的弟子间流传开来。话本内容那叫一个跌宕起伏、爱恨交织,对几位“夫君”的性格描写(虽然夸张)堪称精准,对“渣女妻主”的心理刻画(纯属虚构)更是入木三分,迅速风靡全宗,一度出现“一册难求”的盛况!
精明的娜美在一次逛宗门坊市,打算淘换点本地特产和可能存在的宝藏线索时,偶然发现了这本畅销话本。虽然她完全看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字,但那熟悉的、花里胡哨的封面风格,以及那种扑面而来的、让她想起在桑尼号上阿青经常抱着的那种书籍的“感觉”,让她瞬间做出了判断:(这书!阿青肯定喜欢!虽然看不懂内容,但买回去给她当礼物,她一定高兴!)于是,秉持着“对伙伴(尤其是金主兼最强战力)的投资绝不能吝啬”的原则,娜美小姐破例大手笔一挥,几乎是以扫货的姿态,买断了坊市里好几个书摊的所有存货,整整一大箱子,然后珍而重之地放进了云渺师尊赠予她的那个小巧精致的储物戒指里——这里可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小金库和最重要的藏宝地!
有趣的是,索隆、罗、基德、艾斯几人,在各自修炼的山峰附近闲逛或购买补给时,也偶然看到了这话本。索隆和罗对沈青在桑尼号上的阅读习惯了如指掌,记得她看的那些“高深剑谱”(实则是言情话本)就是这种样式的,还以为这是此界流行的某种新型修炼心得或秘闻录,出于习惯(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也各自买了一本。基德和艾斯则是单纯觉得封面图案顺眼,或者被摊主忽悠“此乃强者必备读物”,随手就买下了。他们都老老实实地付钱给了摊主(而摊主很可能刚从娜美那里批发过来)。只有路飞,对一切不能吃的东西都毫无兴趣,看都懒得看一眼。
而沈青本人,在一次路过坊市,想看看有没有新出的、类似《冷面仙君爱上我》的话本时,也瞥见了这本《渣女妻主》。她只是扫了一眼那耸动的标题,便嫌弃地撇撇嘴:(又是这种俗套的、纠缠不清的感情故事,无聊。)她顺手买了几本最新出版的、看起来还不错的话本,看也没看那本“渣女妻主”,就直接扔进了自己的储物法宝里。她之前追的那本《剑尊的白月光替身竟是我自己》还没看完呢,哪有空看这种听起来就狗血的新书?
生活,似乎就在这种表面宁静、实则暗流(话本潮流)涌动的节奏中,平稳地向前推进。沈青完全不知道,那场她认定为“幻境”的经历中签订的天道契约,其效力与真实性远超她的想象。她下意识地将幻境中的一切都归为“特殊情境下的产物”,自然也包括那份她以为更多是“权宜之计”和“并肩作战凭证”的契约。她更不知道,自己因稳固境界而自然表现出的“平静”,在几位刚刚被她“撩拨”过的道侣眼中,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冷落”,甚至被想象力丰富的同门写成了畅销话本,给她冠上了一个她本人绝对会嗤之以鼻的“渣女妻主”头衔。
她依旧每日享受着与师尊、师叔伯相处的温馨时光,偶尔研究一下新获得的力量,心态平和而满足。却不知,一场由“名分”的认知差异、微妙的时间差以及话本文化的推波助澜所引发的、既好笑又温馨的“风波”,正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酝酿着它独特的风暴前奏。而那颗由乔巴采集、由赤芍带走的、装着众人血液的冷藏玉瓶,也像一颗投入命运长河的石子,在无人知晓的深处,泛起了它独有的、细微而神秘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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