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那不是春生吗。
心头一喜,我快步追上去,果然见他站在一间包厢门前,正要抬脚进去。
“春生!”我压低声音唤住他。
春生闻声转过来,本是平静的脸,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错愕万分。
下一刻,他的神情骤然僵住,脸色变得难看,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着,他急匆匆伸手来拉我,似是要将我强行带走。
我站定不动:“我有要事要找将军。你能帮我叫他出来吗?”
春生手劲极大,一下拽得我踉跄半步,又下意识伸手扶住我。
“不能,”他语气低沉,“将军在谈要事。”
“那我可以等他。”我指了指方才的小包厢,“我就在那边。”
“你——”
话未落,包厢内忽传出一个熟悉的男声:“是谁在外头?”
春生面色陡然一变,神情间多了几分慌乱。
他瞥了我一眼,又回头望向门内,唇线紧抿,仿佛在做艰难抉择。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原本升起的激动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不安。
李昀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低声唤了春生的名字。
春生身子一震,显然并不打算让李昀知道我在此。
我却已顾不得许多,抢在他开口前说道:“卫岑听闻将军在此,特来拜见。”
话音一落,我瞥过目光,看见春生猛地闭了闭眼,别过头去。
片刻后,包厢里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淡淡道:“让他进来。”
我心头一跳,刚要抬脚踏入,春生又伸手拽住我。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咬了咬牙,终是低声道:“你……算了,都是命。”
说完,他松开了我,手指微颤,像放下了某种预感中的不幸。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但正如他所说,万般皆是命。
此刻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按住我的背,按住我背脊,将我一步步推向那扇门。
一步踏出,即是万丈深渊。
一进门,我便看见李昀站在那里。
他仍是那般,渊渟岳峙,未语而威。
可就在我抬眼的一瞬,他眼中那抹突如其来的寒意,却叫我如坠冰窟。
他面色难看阴鸷,眉眼沉冷,一字一顿地道:“你来干什么?快走。”
我怔在原地,四肢僵硬,像被什么钉住了四肢,既张不开口,也移不动脚。
他身后,却传来一声低笑:“重熙,何必这么急?我正好也有话要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