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了满墙的纸,每张纸上也就寥寥数语,全是……和“去他妈的”一个性质的话。
期间偶尔夹杂着两句文雅些的,在一众粗俗的怒斥里,倒显得异常容易分辨。
“且做樵夫隐去来。”
“林间即是长生路……”
……
穆哲随意挑了几句,发现这位恩虫字儿写的是真好,一看就是练过的。
这些诗句,除去少数描写风景的,其余都是些说隐居的。
真是老乡啊。
“你认得的吧。”贝原七没进卧室,站在门口候着,“心照不宣的事情,我们都不捅破,可你也别瞒着我了,我不求什么,你挑几句能讲的和我说说吧。”
“行。”穆哲往前走了两步,在桌前站稳,看见了砚台和毛笔,“那我就浅说两句。”
第332章日记
三次分化之前,甚至三次分化之后。
穆哲都可以把自己发色和眸色的变化,归结为某种基因变异。
毕竟他极其有把握,这具身体,从始至终,都是原主的。
哪怕如今顶着黑发黑眸,他的五官,依旧有姜存的影子。去医院做检测,他也不犯怵。
这种底气,在贝原七这里,却怎么也竖不起来。
因为贝原七知道,那位返祖的恩虫,在找一个故乡,一个不属于虫族的故乡。而穆哲与那位恩虫,有相似的脾性,相似的食谱,相似的思想,如今又有了相似的在虫族极其罕见的发色和瞳色。
穆哲敛了下眸子,贝原七说所求不多,可谁也不清楚,他是现在所求不多,还是这辈子都所求不多。
执念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会在内心滋生出许多邪念,一种名为占有的邪念。
或许宋唯的忧虑是对的,贝家权势深厚,贝原七若是像万枫那样忽然发难,如今的穆家,只怕毫无反抗的余地。
“我瞧的也不是太懂。”穆哲收回思绪,随手在桌上捏了张纸,“简单帮你分析两句,错了可别怪罪。”
“不会。”贝原七始终站在门外,不敢踏足恩虫的卧室似的,“你大胆说,总归……他是回不来了。”
噢。
确实,那老乡是死了的,死在了星际旅途中,尸骨无存。
穆哲低头一看。
楷书,正楷,横平竖直,写的真好。
四个大字。
艹他妈的。
嗯……
在老家,这句话哪怕骂出来,别人也只是会觉得,这是一句怒火正盛时的发泄,不会真的以为,他是要去……那什么谁的雌父。
可是在虫族,就是吧,这句话从一个雄虫嘴里骂出来,其他虫,可能真的会觉得,这个雄虫要去……嗯……欺负谁的雌父。
这可不太好给贝原七解释啊!
怎么就随手摸了这么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