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格予愣了两秒,倾身冲宋知伸出手。
宋知眼泪已经下来了,却怎么也不敢去牵那只密布伤痕的干枯的手。
一年对于幼崽来说实在过于长久。
幼时的记忆或许已经模糊,可宋知看见宋唯和格予的相处模式,不会不清楚那是雌父。
清楚归清楚,却很难将朦胧记忆中那高大沉默能轻易将他举过头顶的雌父,和现在两颊凹陷,苍白瘦弱不成模样的雌虫划上等号。
他讷讷喊了句“哥哥”,也不知喊的是哪个哥哥。
便怯生生的缩在穆哲身后,扯着穆哲裤腿子抹了把眼泪。
手不大,劲儿却不小。
穆哲休闲裤总被宋唯捞去穿,一来二去裤腰扯的很松,这一下子险些当着格予的面儿被拽下去。
强装镇定搂紧这最后的尊严,穆哲伸手揉了揉宋知的小脑袋瓜子,哄他,“我牵着你过去,好不好?”
格予几乎已经要坐不住,眼睛红了个彻底。
宋知被穆哲牵着行至病床前,手指试探的戳了下格予的掌心,也不知是在试温度还是什么小暗号,连戳了好几下,忽然呜一声哭起来,扑上去,把脸埋进格予的掌心。
穆哲一手还被宋知死死攥着,另一手抚上从床上下来,乖乖坐在小木板凳上的宋唯的下巴,“你也来抱抱?”
“我已经大了。”,宋唯摇头在他掌心蹭蹭,“雄主抱抱我吧。”
咦,这话当着格予的面儿怎么能乱说。
穆哲睨了他一眼,却见前一秒还乐呵呵的宋唯,不过是说句话的功夫,眼角湿了,嘴也撇了下去,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样儿。
忙探身过去,把他搂怀里,压着脑袋拍拍后背。
心里嘀咕,宝贝媳妇儿该不会是觉得雌父偏心眼儿吧?这可不好整,这怎么着也轮不着女婿来说啊,“抱抱,医生说你能出院了,晚上回去给你炖肉,好久没吃了,正好带点儿过来。”
本意是不好在格予面前亲热,聊点儿什么转移宋唯的注意力,别一个大小伙子真嗷嗷哭起来,日后想起来别扭。
可话音刚落。
另一只手牵着的宋知,埋脸在格予手上哭的宋知,嗖的调转方向,扑抱上穆哲的大腿,脸埋上去一边蹭一边哭,边哽咽边说,“我、我也……嗝……吃。”
穆哲怀里搂一个,腿上挂一个,尴尬抬头和格予对视。
哈哈……
那什么。
不好意思哈。
宋唯情绪与其说是亢奋,倒不如说是大事已成后,想要放松却无法放松的紧绷和仓惶。他确实过了窝在雌父怀里撒娇的年纪,久别重逢后最外露的情绪,也不过是不自觉拔高的音量,和无意识的肢体贴近。
这些,是穆哲教育出来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却恰好都是寻常雌虫不常会表露的。
格予的不适应,让宋唯与雌父短暂的感情联络迅速结束,恢复成正常相处的平静。
宋知的哭声,却又激的他平静外皮下,没能宣泄的情绪剧烈翻涌起来。
于是,在穆哲寻借口离开,想让他们三个独处叙旧的时候,宋唯跟了出来。
病房门刚关上。
宋唯就近乎急切的,把穆哲推压在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