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声重新坐在椅子上,背着刚才被他撕掉的文件内容:“版权归我,剧本归我,名声归我,财产不动产都归我,还有呢?”
他看向沈砚之,语气越发生冷:“还有什么?怎么不写孩子也归我?”
沈砚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被苏鹤声打断:“因为孩子生下来,我肯定会养,是吗?”
“鹤声,你冷静一点。”
“我没有冷静吗?”苏鹤声拉了下嘴角,突然笑了下。
彭律被他笑的头皮发麻。
不像冷静,像疯了。
她及时拿回那份文件,以免苏鹤声一气之下将那份也给撕了。
沈砚之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本来就是为往后做准备,在他看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鹤声,这是迟早的事情,你好好说话。”沈砚之劝他。
可这种情况下,苏鹤声怎么可能好好说话,他没暴走已经是很冷静了。
有哪个深爱的伴侣突然看到一份类似与遗书的协议时还能坐如钟?
苏鹤声深呼吸,说:“我不会签的。”
“多久算早多久算迟,什么叫迟早?”苏鹤声问他。
沈砚之不断安抚:“百年之后呢,总要面对。”
“百年之后我俩都不在了这东西就应该给孩子,给我有什么用?!”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没有万一。”苏鹤声盯着他,“你不就是觉得病治不好吗?你不就是觉得孩子生下来就能给我个念想吗?”
“不可能。”
苏鹤声笃定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孩子我是不会养的。”
“我是因为你才喜欢这个孩子,没有你我要孩子做什么?!”
沈砚之:“……”
彭律:“……”
沈砚之把文件拿着,温和的跟彭律说话:“你先回去吧,这个留在我这里,签好了之后再拿去公证。”
“我不签!”苏鹤声猛地起身,作势就要往外走,但走到门口又停下,保证沈砚之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他现在压根儿不敢离沈砚之太远。
彭律左看看右看看,明白今天可能是签不了这个协议了,索性拎着包离开。
沈砚之一个人坐了会儿,才往苏鹤声那儿去。
他垂眼,看到苏鹤声紧紧攥着的拳头,骨节都青紫,他握上去,一根根给他打开。
他说:“鹤声,我原本想着,离婚之后,我的病还是治不好,我就用死亡让你记一辈子,让你往后都活在悔恨当中,让你之后的每一晚都梦见我躺在病床上,过的生不如死。”
苏鹤声呆滞着,只能听见沈砚之讲话,脑子嗡嗡直响,四肢百骸的细胞都炸开,他嗓音低哑:“你以为,现在这样,我就不会吗?”
“从你提离婚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注定在患得患失中过一辈子。”
“这本来就是我该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