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沈砚之才说:“天河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哑,听得苏鹤声心就揪疼,这都没哭的撕心裂肺嗓子就哑成了这样,更别说要是大哭一场。
不过想来,沈砚之也不会大哭。
就连见他哭,今天都是为数不多的几次。
都是被他惹哭的。
苏鹤声难过的不行。
这会儿沈砚之又重复问这个问题,苏鹤声松开盘着的腿,利落地坐下来,他沉思半晌,道:“不算很严重,我还有办法。”
“……”
沈砚之忽然又有点不耐烦,他不是想听这个,还不待他起身离开,苏鹤声下一句便追着他的脚步赶了上来。
“天河不会放我走。”他说,“前段时间林理的事情闹得猖狂,我提了解约。”
沈砚之垂眼看他,但没说什么,只静静听着。
苏鹤声的手搭在沈砚之的膝盖上,触感便是脆弱的骨头,可想而知,沈砚之的身体怎么会好。
他看了看手掌下的膝盖,沉沉吐出一口气,才接着说:“从前也有这样的事情,天河会时不时塞一些人进来,能用我都将就用了,之后闹出事情,基本上都能够很快解决。”
“但这次不一样。”苏鹤声仰头看了眼沈砚之,与他对视时,看见砚之红透的鼻尖,怔了一下,随后垂头,把脑袋搁在沈砚之腿上,然后说,“林理的能力对于目前我们手里的这个剧本来说,已经足够了,拍摄的时候再打磨一下,就可以。”
“是因为让人误会,所以想换掉他么?”沈砚之双手放在沙发边沿。
视线下,是苏鹤声的脑袋,发丝,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在差点触碰到时,小心翼翼又迅速地收回了手。
沈砚之吸了口气,细想起来,这么久以来,他和鹤声还是第一次对鹤声工作上的事情进行讨论。
前些年沈砚之都是自己查。
今天是苏鹤声主动说,沈砚之想,也算是一种如愿以偿。
苏鹤声停顿片刻,才“嗯”了一声,说:“你想和我离婚,林理不经过同意,和剧组没有任何商量就发了混淆的微博,我担心本来就不好的事态更糟糕。”
他声音忽然低低的,说:“我不想和你离婚。”
所以他介意林理在这个关头闹这么一出。
从提离婚开始,沈砚之已经不记得鹤声究竟说过多少次不想离婚了,可这次讲话的语气却和从前不一样。
听起来依旧低落,可前些日子苏鹤声讲这样的话,多半都带着情绪,以及迫切地希望他答应的期望。
当下的这句全然没有。
沈砚之回想着,这一句,仿佛只是话赶话陈述了一遍他的想法而已,只是难言低落和落寞。
他没回话。
正如他所想,这句话的确就是苏鹤声随口说的,他还在接着讲事情。
“林理也是天河塞进来的人,但他纠缠不休,影响剧组进度……”苏鹤声慢慢说,“所以,我猜想他跟天河集团的高层可能有关系。”
“所以你就干脆跟天河解约?”沈砚之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