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理!”女人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颤抖地松开了手,“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警察会调查到这里的!”
“不会!”郁雪理站起身,过度的刺激让她向后退了半步。
“他的安眠药一直都是我替他保管,今天中午我多加了些计量……即便调查下来也会是他自己服药过度,没注意到松动的燃气阀门才会被毒死的!”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郁雪理的右脸,瞬间炸开刺痛伴随着耳鸣嗡嗡作响。
口腔里泛起铁锈味和鼻腔嗅到的味道很相似,垂落的发丝间,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所以你今天这么晚才回来,是想等邻居先报警是吗?”
女人愤恨地站起身,沾满鲜血的上衣像是疯子才会留下的手笔。
就连那张脸也因激动变得有些扭曲。
郁雪理侧低着头,眼泪顺着鼻尖滴落到地上。
她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如此自然的笑意,有解脱,也有彻底放松后的释然。
“妈……你用刀捅死他是没用的……尸检过后会判断出他真正的致死因,如果是燃气中毒,那跟我的关系更大……”
“我还没成年,大不了判几年就会被放出来,妈也不用再出去做那些夜场的工作还他的赌债了……”
房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从未有过的坦诚被血淋淋撕开在面前。
茶几上的收音机从边缘掉落到地毯上,无意间触发的按钮让调频的“嘶啦”声从里面传出来。
没过多久,那首在学校广播里被循环播放的音乐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
oon,aholeoflight,
月亮犹如光芒刺穿的漏洞,
throughthebigtentuphigh,
闪耀在高耸的天幕,
herebeforeandafter,
亘古不变,
sh&039;downon,
月光倾泻在我身上。
……
悠扬婉转的女声在夜幕中静静宣泄。
女人从沙发边走到郁雪理站着的地方,用最后的力气抱住了她:“我回来的时候他还醒着,可能是命运吧……你递给他的安眠药并没有那么快就起效……”
郁雪理的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惊恐地望向她。
女人柔和的笑容融化了所有已经到来的寒冷:“杀死他的,是那把刀。”
大雪中,街道旁的餐厅里亮着温柔的暖光。
服务生端着餐盘从后厨走到前厅,在一桌人期待的目光中把冒着热气的烤鸡放在桌子中央。
围坐在四周的学生捧场地欢呼起来,有的掏出手机对着餐桌留下了几张照片。